天气越来越冷,疫情又有抬头,我们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被反复告知,能不出去就别出去,能减少外出次数就尽量减少。在这样的季节里,人窝在冬天的暖房子里,慵懒,思念,回忆,就是这一刻最值得做的事情了。天冷了,适宜思念,就是我的反反复复能做的一件最好的事情了。
回忆和思念,当然了,往往都是从小时候开始一页一页翻篇的。前两天,同学说,初中时候一个教过我们的老师在省城,让我有空的时候一起去看看他。那一刻,我的眼前和心头上爬出来的学校往事像泡泡一样出来了。他当过我的班主任,他教的很好,人严厉,我学的不好不坏,我想,自己在他的眼里应该是一条毛毛虫了。家族里尽是男孩子,缺少细腻和姊妹的温情,我的内心里对男老师的感受似乎总不如女老师那么亲切。掰开手指头一算,我的记忆里总是很顽强的出现一个又一个温情脉脉的女老师的样子。小学时候的一位刘姓老师,带领我们去春游,要求回来写一篇作文。大家都很喜欢,我也很喜欢。梁老师,初中一年级是我的班主任,教过我语文。刘老师,没有当过我的班主任,教过化学,我是课代表。因为老师的好,我那时候喜欢语文和化学,尽管数学和物理、几何学的一塌糊涂。现在想来,如果遇上了好一点儿的老师,或许我的人生里理科分数会重新塑造我的形象呢。高中以后,几乎都是男老师当家,加上住校,我成了一个几乎边缘化的孤独的动物了。大学时候,我的第一任班主任是位女老师,比我大不了两三岁,和蔼可亲的样子,到现在还在我脑海里澎湃起伏。李老师,成为一直在我心底里值得想念的那个齐耳短发的小老师。不久前,我加上了她的微信,现在她已经是副教授了,为她喝彩。她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的和善,慈眉善目,人能给人留下什么样子,总是归功于他们相处时候的舒服自然状态吧。
同学中间,也有很多了。干成了大事的,我几乎没有联系。要强的面子和自尊,从小时候就有了。现在,也是如此。不过有联系的女同学几乎没有了。有限的联系人,清一色的全是男同学,同学群也还是进了几次,又自觉退出来了。感觉没什么要说的。多一个少一个我,也不会起什么波澜。发小时候的同学,几乎都是本村的。小时候看着都一样朴实缺少心眼,长大了各自忙碌,在不同的人生轨道上,活出了各自的样子。经常也不联系,没事的时候调侃几句,逢年过节问候下,生活把人磨的少了些温情,多了些拘谨吧。中学时候,开始的不温不火,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乎快把人逼疯了。没有记得住的老师和同学,也没有想要专门去回忆的念想。那是一个不大愿意去面对和揭开的日子。一个陈姓同学,据说学了英语,当了英语老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大学同学,下岗的、创业的,当官的、从政的,只知道他们大概在干什么,具体的,只能通过其中的几个男同学去了解了。一个姓魏的女同学,早早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去世了。很是惋惜。祝福她在天堂里安好如现世。关系很好的一位陕南的同学,在一个矿山里当了科长,没几天单位破产。兼并重组了。中间的艰难样子知道一些,也没有敢再去深问。我活的也不是那么洋火,还在挣扎,关心和问候他,也就成了一句空话。埋在心底里反倒还好些吧。好在是他儿子争气,考上了西安交通大学的研究生,真为他高兴。人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时时事事都不如人吧。越来越复杂的生活,越来越稀少的问候,难道是我们都只是把思念雪藏起来了,不想表达吗。
单位里的人和事,比以往我人生里加起来的人和事的总和还要多一些。狂妄牛逼的那些老先生们退下来了,或许他们当初就不知道自己是要退下来的。我认识他们,除了个别的人,大多数人印象都是模糊的样子。我一直在这个单位,大小的事情大概都是会知道的。这些人中间,一位姓和的老哥,人很好,和我共事没有多久,脾气相投,人就显得格外亲切。可惜,他的生活刚刚有了转机,就出了车祸去世了。他出殡那天,我去了,流了不少的泪。好好的人,好好的生活,被无情摧毁了。我难受了好一阵子。现在想起来,就是上天想要考验我的耐受力一样的,要我成长?因为身份的原因,车间里的同事是临时工,上着好好的班,就被裁撤了,回家了。那时候,其实车间里真正干活的,还得依靠他们呢。一次,上街去买东西,一家“老蒙家卤味”吸引了我,进去对老板说,给我来一斤吧。那人戴着口罩,递给我,我说多少钱,抬起眼,他说,你还认识我吗?我细细一看,说,你不就是车间里谁谁吗?他哈哈大笑,说,记得就好。拿上走吧。我过意不去,执意要给他钱。他说,那就给二十元。多了不要。那时候,我们的关系有那么铁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诚意了。一位姓吴的、姓韩的带班长,想起来就好笑。屁大个官,当自己是一枚令箭,整天里发号施令,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主任,还真需要这么一群唱红脸白脸的人。要不然,这得罪人的事情,谁干呢。我能原谅他们,不知道他们还能记得住我吗。
感觉窝在家里,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想起来的大小事情,总会让人感慨或者唏嘘。尤其外面刮着风,北风凛冽的,这会儿能想起一个人、一个名字、一件事情,要么这个人是伤过我,要么就真的暖过我,那些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和事情,是决然不会翻腾在我的梦里的。几个一起共过事的年轻人,离开了,想起他们在的时候,我还曾经像那两个作威作福的带班长一样呵斥过、批评过他们,我的脸上就发烧了。幸亏他们的离开是团圆、去见识更好的世界和回家乡,要不然我的内疚可能还会更多的。我暗自在心里想,能离开的都是优秀的人。下午的时光,院子里还有太阳,楼下几乎没有一个人。这样的寒冷,原本是杀死细菌的好节气,到了现在,反而是一个过了头的病菌多的时候。时光哪,世道,都变得面目全非了。一个人的时候,在这样的日子里,能做什么呢。最好是思念想念和回忆。这比太阳下的温暖还要可人呢。
公园里,环卫工人们在忙着贴防疫抗疫的各项通知公告。有人领着孩子们,还在冰面上溜冰。我在公园里待了几十分钟,大风吹得受不了,就返回来了。朋友圈里发的到处都是邻近区域的封城消息,我们这里的流调和防疫人员前去支援的消息,这时候,看着他们,瞬间都是热血沸腾和大义凛然。我们不是医生、不能在抗疫一线消杀、也没有钱可捐,能做的就是遵照政府的号召,居家、减少外出,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慢慢的想念思念和回忆,让时间一点一点在回忆里流转,也是一件好事实事。
公园里的玉兰花苞露出了头。有人在朋友圈里说,祈求春天快快来、夏天马上到,我和这样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这会儿,我还只能望着窗外,发呆,想起某个人、某件事,某个好久都没有来得及翻开的往事,突然就失神了、忘乎所以了,想流泪了、控制不住情绪了。我把这件事,当成了自己杀菌的必备一个环节,积攒着,爆燃了,就杀一杀,乐一乐,静一静,或者动一动脑子,好让自己不会失去对往事的留恋。
迷茫的人他已酒醉。此刻,我还清醒着呢。不过,眼前的、心里的人和事,还是一幕一幕一页一页翻腾着。能想起的记忆中的那些人和事,我就当是自己端起了酒杯,豪迈的说一声,人生难得一回醉,来,满起,满起,喝了吧。我喝不了酒,这会儿,倒是豪爽满天飞的实诚。天冷了,适宜想念。好与不好,总比呆坐着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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