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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是湖中的雄性生命

2019年12月06日 来源:烟草在线专稿 作者:张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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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峰林,以深邃的坦荡,和玄幻的云霞,以及稻穗的幽香,恭迎朝圣的脚步。一座一座山峰紧紧相连,像一棵树与另一棵树,肩并肩地站着。格桑花的红,八月桂的白,古榕树的绿,与纳灰河畔吊脚楼里飘出的八音,编织成一面经幡,感召着游离的灵魂。引领顶礼膜拜的心,深入到马岭河峡谷的壮美里,抚摸着地球的伤疤,透过三叠纪的岩溶,打探人类的起始和生命的断章。

  峰是有骨头的,你信么?我信。峰的骨头在哪里?在峰里。登顶而望,莽莽群峰,或高或低,或圆或尖,或陡或缓,或碧或苍,是什么让它们立着?是草吗?不是;是树吗?不是;是覆盖在峰上那一层薄薄的泥土吗?也不是。让峰立着的,是峰内部的坚土与石头,是峰内部的硬,是峰骨。峰的骨头在哪里?在风里。峰与风是一对欢喜冤家。风喜欢峰,无峰,风的行走就会缺乏目标; 峰也喜欢风,无风,峰的挺立就会缺乏韵味。风总是在变着法子戏弄着峰,鞭打着峰,磨砺着峰,峰却似乎从不畏惧风也不怨恨风。风来,峰不动;风走,峰不送; 即便,在凛冽的寒冬,风为峰送来的是千万把刀子,峰也会说,来吧,你硬,我的骨头更硬。往往,风散了,峰犹在; 风弯了,峰犹直。风可以把峰身上的树与草、柔与软全都吹去,剩下的,全是骨。风吹打着峰,也雕刻着峰,风吹打其形也在锻造其神,因此,峰骨也可称之为风骨。

  晨曦的光芒在高原游走,我于万峰湖畔,将心绪安放。旭日绽放,万峰湖恬静如初恋少女矜持的容颜,泅渡我生命的梦想,一切温暖、美好如初。掬一捧泛着熹微的湖水,恍若时光从指间滑落,濡湿那青黛的山、碧绿的树,还有那冒着缕缕炊烟的布依人家。于是,凝重的色彩渐次晕开,定格为灵魂的皈依、精神的故里!翱翔的水鸟张开翼羽掠过山峦,熨平一道道辽阔的褶皱,伫立在自己灵魂的巅峰俯瞰人生。坚硬如铁的喙角啄开我热血喷张的疼痛,一声鸣叫,唤醒了在水一方的随波潆洄。湖光山色,把山的倒影剪成流光溢彩的片段,回忆那些逝去的流年。水波潋滟,潋滟成了五彩斑斓的岁月华章,把平淡的人生演绎成精彩纷呈的故事。在万峰湖之滨,把生命燃烧成绚烂的焰火,绽放瞬间的辉煌!

  峰的骨头在哪里,在锋里。每一座峰其实都是有锋的,这是锋芒的锋,这是锋利的锋,这是敲打可作金石之声的锋,这是挥动可断萎靡之态的锋,这是迎击可劈风雨雷电的风,这是无视岁月沧桑的锋,这是昂首天地的锋。但峰却总是藏着自己的锋,峰把自己最好的骨头用在锋上,却并不想与谁争锋,这是峰的修行。三尺之土如此,珠穆朗玛也如此。峰因骨而立,而聚,而有其形而传其神。峰无骨,垒土而已,立高必倒,立久必败。峰无骨,虚美而已,上不能承千钧之力,下不能启百代之基。读峰,必读骨,读骨方能知其力之源泉;画峰,必画骨,画骨才算画出了峰的精神和实质。

  收敛豪放的生命之词,无需任何修辞是予以万峰湖最好的留白。风飘飘、水飏飏!掸掸一路素衣风尘,搁置芜杂悲欢,拥一方湖岸,或纵情放歌、或静心牧渔。驾一叶扁舟,于清秋的黄昏,残阳如血,沧海如幕,甩杆入水,依偎一棵伟岸的水草,笃定地等待,一场缘起缘灭的命运结局。时光如梦,岁月蹉跎。在万峰湖浣洗喧嚣,漂白灵魂深处的污渍,打捞散碎于水中的宁静与安详。仰望湛蓝浩渺的天际,有云点缀无边的空旷,一种辽阔的胸襟豁然顿开。舟楫声声至湖心而过,荡漾的水波缓缓扩散、铺开,直抵彼岸,满湖跳跃着碎碎的光影,拍打心灵的喟叹!今夜,我将所有的渔获,与湖水炖煮,兑着浅浅的月光和浓烈的烧酒,在胃里发酵为澎湃的潮汐。

  峰如人,远看,哪一座峰不似站立着的人;哪一组峰不似牵着手的人。峰骨即人骨,峰骨硬,则如人挺立如铁;峰骨软,则如人站立不稳。峰需修骨人也需要修骨,峰修骨,可以修得壁立千仞;人修骨,可以修得万世景仰。善看风水者,看峰,常常看的是龙脉,龙脉即是风骨。善看人者,看的也常常是骨相,察骨相,即可知人貌、知人心、知人性。

  舟行湖上,涟漪舒卷。伫立船首,听涛声叩击弦舱,时骤时缓,如击缶而歌,唱尽繁华与凋零。霎时骤雨袭来,一片迷蒙,浸淫着一峰一岭、一丘一壑,弥散了我多愁善感的记忆。雨声淅淅沥沥,滴水成韵,天籁平仄自有诗意和音乐随行。看淡晴雨,超然物外,任它芳华几许?有风拂过,凉意从发梢蔓延,身若清泉洗涤,心如莲花盛开。水涟涟,波澹澹,山水意境间冥冥似有禅意闪烁,仿若佛手拈花,多情抑或无情、痴情或是绝情,都将百花萧瑟、柳絮飞尽,终成过往,了然清寂。船终会靠岸,曾经的曾经甚或太过遥远,唯有这湖光山色凝聚心间。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来万峰湖畔工作前,即知道她有三千奇峰,八百秀水,也曾走马观花地浏览过她的美,却没有认真读过她的峰,更没有感受过她的骨。来万峰湖畔工作之后,开窗可望天门,动步即入罗平,天天与峰亲近,我渐渐读懂了峰,读懂了万峰湖峰的个性,摸到了它的骨。这三千奇峰,峰峰都是硬骨头啊,敢如笋生,敢似剑立,敢扯朝霞为旗,敢指白云为马。来万峰湖畔工作后,天天与万峰湖人相聚在一起,我也渐渐读懂了万峰湖人的个性,读懂了他们血液深处的忠勇与浪漫,质朴与纯净,读懂了他们敢想敢干、敢破敢立的率真。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正是这一方山水养育了善良的布衣簇、壮族等少数民族,养育了壮族山歌这样的高腔。峰是站立着的人,人是行走着的峰,久了,我把万峰湖的每一座峰都当作了人,每一个人都当作了峰。我融入了他们,希望成为与他们一样的峰。

  炊烟褪隐,暮色苍茫。今夜,月影婆娑,秋虫呢喃,昏黄的渔火诉说流年如梦。谁在万峰湖畔,趁着如华的月色,踏愿而来,执子之手,窃窃私语,晕红了谁的脸庞、窃取了谁的芳心、温暖了谁的心房?此时的万峰湖,水波不兴,群山静谧,只有那一轮映过秦砖汉瓦、诵过呢喃蒹葭的月光,平静地流淌,漫过黯夜里人们形形色色丰盈或是枯瘦的梦想。月挂疏桐,夜阑人静。这个孤寂的夜晚。我只想,独踞一隅,聆听涛声起落,吟一阙唐诗宋词酣然入眠!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比喻而立之年的万峰湖,用什么词好呢?朋友口中蹦出一个词:峰骨!我几乎跳了起来。峰骨好,峰骨好啊,万峰湖的形与神,非峰骨不足以比拟;万峰湖的创新与发展,非峰骨不足以概括。巍巍群峰,因骨而立;巍巍群峰,因骨而聚;巍巍群峰,因骨传神。致敬,万峰湖;致敬,三千奇峰;致敬,172万性格鲜明、奋勇前行的万峰湖人。岁月易老,峰骨不老。

  不忘这遗世独立的山水。不忘这魅力无限的风情。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到万峰湖畔去品尝一场苗家歌舞的盛宴。到桑郎古村落,去感受布依族原味的风情。到鲁屯,听大明边屯的鼓声,感受生命的欢悦。最后,到万峰湖畔,在天人合一的山地王国里,做一个山水贵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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