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能在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见到父母亲人,自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为人子女的那种喜悦,还值得用什么高深的优美的语言来言说吗?喜在心上,就是人生的最好状态了。
父母来了。我很高兴。买了新房,基本装修好了。搬了新厂,单位面貌改变很大。每次回家去看他们,总表达一个意思,就是没事了有空了就来我这里看看吧。一直拖着,直到这样的冬日了。母亲在一个晚上打来电话,我先问,家里没事吧?她说,没事呢。都好着呢。我就放心了。说着聊着几句,就问我明天有时间吗。我说,上班啊。她说,侄女和男朋友想来我这里转转。我说,我周日要出差,恐怕要耽搁两天。等我回来再说吧。母亲一连声的说,你先忙单位的事,不急呢。等我出差回来的路上,就给母亲和侄女打电话,让他们有空就来。我陪他们附近转转。还说,带上父亲。我父亲前几年不小心摔了一跤,总感觉走长路对他是一种折腾吧。母亲说,你要请假呢。我说,老职工了,给领导说下就行。不用太担心。就这样说好了。他们四个人——侄女和男朋友、父母他们就来了。在我的新房里看了看,透过窗看了看阳光下我的新单位,又在小区里转了下,领他们吃了顿当地的小吃。感觉心里暖烘烘的,即使是个冬日,我也觉得温暖了许多。这样的机会不多呢。
吃完饭,开车领着他们去了这里的一个算是名片的景区。人很少,直接绕了条小路把车开到了景区里。停下来,担心父亲的脚伤,就劝他能走多远走多远,我陪他在附近看看就行。没想到,父亲兴致很高。他说先走着,能走哪里再说吧。我们绕着一个小山包,转完了这个景区的核心位置,还和景区里的老手艺人聊了聊。当父亲听到这位老手艺人已经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每年可以拿到两万元补贴时,还一个劲对这位老艺人说,好好活着,现在这政策好着呢。走着,说着,就到了离开的时候。我问他的脚没问题吧。他说,好着呢。我就一万个放心了。又领着他们在景区的大门口吊桥上走了走,父亲说,和我照个相。那一刻,我觉得父亲有些兴致高了。站在父亲身边,感觉我高了,父亲矮了。又回到了景区的路上,一家人围着照了许多照片。穿过古镇的街区,一边对他们说着这里的故事,一边指引着道路,就这样进了城。一路上,感觉父母像个儿童,总是问这问那,我觉得,这趟他们没有白来。哪怕一次,这样就好。
进城的路上,问他们还走得动吗?都说,可以啊。就又带着他们去了这个小城唯一的博物馆。看看历史,看看发展,里面还有脱贫攻坚的图片展,都值得让人称赞。在一根根拴马桩的介绍展板前,父亲和母亲很有兴趣,说这都是过去大户人家的东西。现在的农村都很少见到马匹了,就连牛都少了。心想也是的,大家都忙着挣钱,能见效的能抓到手里的钱的路子越来越宽了,谁还愿意耗时间在种庄稼上呢。出来就直接去了一个鱼庄,据说味道还可以。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享受这久违的团圆的感觉。这里哪里的说着,临到最后了,父亲说,现在出门是越来越少了,估计这是最后一次来你这里了。我突然的感觉到了伤感。是的啊。人生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团圆日呢。可以尽情的说着,走着,看着,把平时积攒的多少天的话都所完了。即使时间再慢些,他们总要老去的啊。腿脚和牙齿都会衰减,这又有谁可以改变呢?让他们停上几天,再好好转转吧。父亲说,家里的门没人看呢。不停了,有空再来,说这话的时候,感觉他是自豪的,爽朗的,我心里却在想,下一次,估计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呢?是我儿子他孙子的结婚之日吗?
天刚刚擦黑了。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和渐渐驶离的车子,我心里一阵一阵失落了。区区只有一百公里的距离,想想,我一年能回去看望他们几次呢?他们在有生之年,又会到我这里来过几次呢?想起在我刚刚工作的时候,我年轻,他们也正中年,好像总会为我担心,一年几次的来回跑,说是不放心我。每次回家去,父亲和母亲总会说起问起单位的事情,楼上的邻居,办公的场景,搬迁的位置,生产的情况等等。那时候,他们对这里是熟悉的。现在,他们对这里越来越陌生了。就像我一样,在他们面前似乎只保留了一张熟悉的脸孔,他们不会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和方向了。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断线了,好像我们之间仅仅只有了亲情的纽带,剩下的共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也许,每个人都会是这样的。盼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用自己的羽翼尽量为孩子撑起哪怕片刻的欢乐的场景,即使自己受尽了委屈。却不知道,甚至从来不去想,孩子长大了,就会有另外的一个家,就会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就会有他们不知道的越来越多的心思。可父母的心里,还是盼着孩子快快成长。
父亲和母亲来了,侄女和男朋友来了。父母是越来越老了,侄女当年在我面的小不点样子,现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我的心思里,只想着祝愿他们都好,时时刻刻都好。当父亲说,到这里的恐怕是最后一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下一次会不会还会到这里来,也不知道他到底还会在什么时候再来。我只希望,我的心里也这样想,希望他们就在我的身边,我想了念了,随时可以看得到他们。可惜,人心里的想法是需要实力的。我没有做大官,也没有那么随性所欲的经济实力,我只是一个仅仅靠工资来生活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说,能给他们脸上添一点光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再有一点点奢望,我就是还可以更多次见到他们,看到他们都健康而已。脚下的路靠自己走,我当然希望我的孩子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可以走的好好的,将来能回报老家的曾经养活他的爷爷奶奶和亲人。正如我目前的这个想法一样,我能做什么呢?能做好什么呢?
父母来看望我们,作为人之子女,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吗?我在自己的字典和经历里没有发现。因为生活对于奔波的和我一样的那些人们,我希望他们可以多回家去看看父母,不要因为自己的困窘而忘了父母其实只希望和子女们在一起,不要因为一味打拼而忽略了父母的存在。我做到了吗?在梦里的小时候的样子,觉得生活和时间都太快了。这一个年还没有感觉,下一个年都快要来到眼前了。急匆匆的我们,都在忙些什么呢。忙小家,忙事情,忙生活,忙忙忙,怎一个忙字了得啊。在父母来之前,还想着说些什么,让他们高兴,其实,见了父母,就是值得的高兴呢。看着他们高兴地走着,说着,总会想起小时候,他们会背着我牵着我,给我一个鸡蛋,领着我吃好多人生第一次才会吃过的好东西。那个场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会记在心里呢。还好,我都没有遗忘。就是遗忘了,在他们偶尔说起的时候,也会像充满满格电源的手机软件一般自动就会下载下来了。天下的父母亲都一样,我的父母亲也一样。
父母来了。这是我的福气。父母又走了。这是一种淡淡的遗憾。梦里眼前,总会有父母的影子,老想着是不是我也进入老年了,怎么变得这么暗恋般的眷恋呢。这些生命里注定的来来往往谁又能阻挡得了呢。这个冬日,我感觉是温暖的。不单单是因为父母来了,也不单单是领着父母亲转了,只是在我心中,感觉他们在眼前,在心里,这就是最美的风景。也领着他们去过附近很多地方,但这一次却实在是感觉不一般。心里的牵念格外浓稠,像是一串串连心的葡萄一般,拥挤着,簇拥着,久久不会散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亲情所在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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