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我曾在克拉玛依戈壁滩上工作和生活过一段日子,戈壁滩上飘逸的“云烟”香,成为一抹艳丽色彩。
在井队里,十几位工友来自五湖四海,每天队里都是南腔北调。除了借助于燥热的烈酒和辛辣的莫合烟,熨慰男儿的性情外,我们还能在空旷无际的戈壁滩上,找到怎样的生活情趣呢?
在井队工作时间最长的要属“小云南”。由于彼此家乡相邻、乡音相近的缘故,我俩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二人帮”。
我们的饮品,除了酒外只有从千里之外运来的生活用水。小云南过生日的这天,他竟然以烟代酒回敬工友们的恭贺。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小云南神秘地取来珍藏的挎包,从中掏出大半包的“云烟”,撒给每位工友。不一会儿,一股久违的香气扑鼻而来,满载着惊喜溜进我的心扉,这样一身惬意的享受时刻,真值得一生回味。
当多数的工友们酒足饭饱,七横八竖时,贪恋烟的我没有与他们为伍。最为清醒的小云南这才有了兴致回答我酒前的疑问。原来,小云南的烟是家乡女朋友托人捎来的。在“平沙茫茫黄入天”的世界里能品味到如此美妙的“云烟”,想来不是人人都有这机遇的。
接下的日子,我放弃了喝惯了的烈酒,钟情起“云烟”来,虽因为数量有限,不舍吸食,只能把它从鼻子前拭抹一下……每当我躺在夏夜的戈壁中,夜空闪逝着流星,有一根烟相伴,我很自然地体味着一份自尊和骄傲的心境。
回到家乡后,我时常回忆起戈壁滩上的生活,除了工友们之间深厚的情感,小云南的可爱,还有对“云烟”的牵挂。与家人和朋友说起“云烟”时,我饶有兴趣,并乐此不疲。
前不久,我见到了刚从戈壁滩上退休的小云南。他说,如今井队上的工友们每人身揣一盒“云烟”,无论是疲倦、沮丧,还是想家挂牵儿女时,都像我那样不吸只嗅地找到慰藉。他还说,在戈壁闻烟的人跟我一样,即使是人离开了,心却还在戈壁,总是忘不掉那戈壁上的黄沙,还有“云烟”的清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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