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清明节后的一个礼拜天,我忙完家里的活,到市公园里转转。公园里有很多踏青的人们,也有许多孩子跟在大人身后,追逐着风筝,公园里回荡着孩子们兴奋的喊叫声。
走累了,我找了一个长椅坐下,烟瘾却上来了。手摸摸口袋,烟,还在,打火机也在。心却虚虚的,四下里看看,却没有发现有抽烟的。也许是公共场所禁烟令的原因?也许是人们都和孩子沉浸在爱的包围里,没有谁有时间停下来解解馋?我想着各种理由,手却把兜里的“钻石”烟摸了一遍又一遍,再四下里瞅瞅,自己选择的这个长椅刚好在公园一角,来往的人稀少。这给了自己底气,不就一支烟吗,干嘛要躲着藏着?我迅速从口袋里把烟抽出来,烟蒂含在唇间,“钻石”烟,那特殊的醇和饱满的香气,早已从记忆里唤醒,点着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气细腻柔顺入喉咙。
早上我都随身带着报纸,这时正好可以阅读,举起报纸,其实心里还是虚虚的,这样一来,既可以阅读,又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偷偷地品尝“钻石”了。
新闻还是那些从网站里都读过的新闻,我快速浏览。
突然一声“这里不许抽烟!”我一哆嗦,手里的报纸差点触到烟头上,放下报纸,眼前一位白发的老大爷,正严肃地看着我。没有报纸的遮挡,自己的“罪行”完全暴露,顿时感觉脸上发烫。我赶紧灭了烟,剩下的半支烟,放回口袋里。
“对不起,我实在是烟瘾来了。”我赶紧解释,“我刚抽了半支!”我又接着说。“春天里,公园里枯叶多,我是怕有人乱丢烟头,引起火灾!”老大爷也缓和了语气。
“你抽的是‘钻石’牌的香烟?”他问道,我惊讶地点点头,反问道:“大爷,你怎么知道的?”“说来话长。”老大爷坐在我身边,继续说道:“这就要从我的儿子说起,那小子从小脾气就倔强,由于顽皮,学习也不是很好,我托了关系让他进了一所技校,毕业后也能直接分到国企上班,看来这是很好的计划了。可是那小子就不争气,在校也不老实,从学会喝酒到学会抽烟,为了小事情就与人大打出手,一次和几个同学与社会上的人发生争执,动了手,结果造成一人死亡。”老人顿了顿,轻轻擦了擦眼角。
“后来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老人叹了口气:“我们家里就糟了难,我的妻子几夜无法入睡,我的白发一夜之间增加了许多,家里的希望似乎就要破灭。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造假证明,据知情人讲,能证明是‘精神病’,就能不去坐牢。”老人的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你办成了?”我问了一句,老大爷点点头,继续说下去:“我花了许多钱,找了许多关系,终于办成了假证明,看着别的孩子进了监狱,犯同样罪的我的儿子却没有进去,心里总感觉不安。我抓紧对儿子地看管,生怕他再惹出是非来。一天,两天,我们是掐着指头数日子过,这小子确实收敛了许多,一年,两年,过去了,儿子参加了工作,为家里挣了钱。我们的心终于放下了。这孩子也很孝顺,给我买‘钻石(本香)’,我逐渐喜欢上了这种香烟,对于孩子,对于他的明天,我充满新的期盼。”
听了这些话,我也常出了一口气,心想,也许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老大爷继续说:“可是过了三年,他却出了车祸,等我和他妈妈赶到医院,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用手再次擦了擦眼睛。我也感到了一丝悲凉,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我的妻子几次哭的昏厥过去,我的头发全白了!怎么会这样,我们绞尽脑汁地帮助他摆脱了牢狱之灾,却无法让他躲过车祸。我的妻子一直念叨,不搞假证明就好了,那些被判刑,还在监狱里的同学,不是好好好的嘛!。”
我想了想老人的话,本想劝他或者安慰他几句,但感觉什么话在此时都是多余的。我就静静地和老人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儿,老人站起身,拍拍裤子,“谢谢你听我的絮叨,我要回家,老伴在家里等着我呢!”说完,他慢慢地走远了。
我掏出烟盒,把那半支烟放到里边去。我看着手里的烟盒:那上面有着“鼎”、看那凤鸟、神兽,金色的颜色,更彰显华丽尊贵,也透露着“钻石品牌”的个性魅力。其实这包含着烟草制造工人们多少心血的杰作,不也正代表着我们期盼的人生。
也许人生就像那位老人的经历一样,有许多期盼、希望、幻想;也有许多失望、失落、无奈。我们选择怎么样的道路,就预示怎么样的未来,我们期望自己、期望家人、期盼朋友都拥有“钻石”般的耀眼的人生。
可是在有的人走入歧途前,我们没有及时发现这种不好的苗头,我们不能陪护孩子一生,可是在他需要吸取一定的教训时侯,我们是否真心、客观地帮助他们。我们可以做错事、说错话,但我们更需要勇气去改正它们。假的证明、假的谎言只能让他们躲过且过。对于今后的人生危害极大。
我被一生欢快的孩童的笑声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阳光照在孩子的笑脸上,折射着灿烂地光芒。就像照在一块钻石上一样耀眼。
钻石人生,人生就要像钻石一样发出应有的光芒,那是来自真心的,没有装饰的美。
把香烟放回口袋,我起身回家,儿子已经回来,我要把自己听到的故事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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