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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趣闻(五)

2021年05月08日 来源:汉风文学 作者:赵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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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邓,忙啥哩?”正在一堆文件里埋头苦干的老邓,抬起累得昏涩的两眼循声望去,只见隔壁财务处的马处长嘴里叼着香烟,一副悠闲地样子晃到他的面前。

“周五院里要开个大会,张院长和刘院长让我给他们俩写个讲话稿。”老邓嘴里的张院长,是市中心医院的一把手;刘院长呢,是院里的常务副院长。每次院里开大会,二人都是主讲人员,讲话材料基本上都是老邓撰写的。

“球!啥领导讲话?纯粹都是你老邓的思想和观点,院长他们念念罢了。”老马撇了撇嘴说道。

“哎!你以为‘大咪’是好干的?我早就干够了。”一提起写材料,老邓就满腹牢骚。

“我看你干得怪起劲哩,真是‘干啥诟(gou)啥离不了啥’呀。你呀,身为院里的一秘,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多球风光,别得了便宜卖了乖。”老马酸溜溜地说道。

“你不‘奋’了行不行?我和领导说了多少次不想干了,可领导总是说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就这,一拖再拖,一直没有兑现他们的承诺。”老邓一脸愁苦地说。

“嘿嘿!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这个‘黄马褂’哩呢。”老马似乎明白了老邓的苦衷。

“伴君如伴虎!”老邓做办公室主任十来年了,马前鞍下,熬了多少个夜、加了多少个班、挨了多少次批评,其中的苦辣酸甜、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呀!

“坐啊!站那干啥?好像谁罚你站军姿一样。”

“我说,你咋就不舍得让你们办公室的年轻人干活哩?你不看看,你都啥岁数了,还事事亲力亲为呀?”老马边说边把那嘴里吐出的烟雾往老邓面前吹。

“是我不舍里用人家吗?现在的单位是啥现状,你老家伙心里不是明镜的吗?哎!现在单位的年轻人呀,要么是理直气壮地说‘不会干’、‘干不好’,要么是落(la)着屁股不上前,能躲就躲、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工作效率低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搬指头算算,现在院机关里,那个处室不都是‘老驴拉磨小驴看,指手划脚说长短’?”老邓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

“谁说不是呢!现在是不上班的是大爷,不干活的是‘光棍’,上班干活的都是眼子货、老鳖尾。哎!鞭打快牛、世风日下啊!”老马一边叹息,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了老邓。

老邓身子往前欠了一下,伸手接住老马递过来的小“苏烟”,习惯性地叼到嘴上,伸手往口袋里摸索着。

“啪!”老马不失时机地打着打火机,递到老邓的嘴边。

老邓头一低,“嘶”地一声把叼着的香烟吸着了。

“谢谢啊!”老邓吞了一口烟,身子往老板椅上一靠,抬眼盯着老马的脸,感激地说。

“嘿嘿!谢啥啊?都是老弟(den)们了。”看到老邓惬意地吸着烟,老马一脸得意地说。他心想,老徐这招还真好使,不知不觉间,老邓就进了自己的套。

“咦?我咋又吸起烟哩?”老邓从老马那得意的表情里一下子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着了老马的道,着急地说。

“嘿嘿!要地就是这效果哩。”老马得意洋洋地说。

“呸!呸!呸!你个老货,坏球哩狠。明知道我戒烟,你又给我递烟,又给我点火。靠怼人是不是?”“啪”地一声,老邓把手中刚吸了一嘴的香烟扔掉,着急地说。

“我日他怼,谁靠怼你了?有道是烟酒不分家嘛!你呀!标准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良心大大地坏了的干活。”老马一脸坏笑地说。

“你个赖孙,标准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嘴上和我套着近乎,迷惑我,心里面憋了一肚子坏水拉我下水。”老邓坚持了一个月,戒烟初有成效,没成想今天被老马打的温情牌给迷惑了,中了糖衣炮弹,犯了超低级的错误。

“戒球哩啥烟?有道是:床前香烟香,疑是地上霜。举头问明月,低首烫衣裳。我说,你干脆接着吸烟算球了。”

“不行!不行!戒了一个月,多球难啊!你快走!别在我面前装大尾(yi)巴狼了。再待一会,不定你又生出啥幺蛾子了。”老邓识破了老马的阴谋,连推带攚(weng)地把老马撵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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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来电话了!来电话了!”老徐是个有头脑、有个性的人,就连手机来电铃声,也设置的与众不同、别出心裁。

蜷缩在办公桌前老板椅里,一边吞云吐雾地吸着烟,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上股票走势图那黄、白、紫三色线的老徐,慵懒地摸出口袋里的苹果牌手机。

“喂!忙得不得了,没球事,打啥电话啊?才十点来钟,喊吃饭是不是有点早啊?”看了一下手机屏幕,见是老马打过来的电话,老徐漫不经心地问。

一杯茶,一盒烟,盯着电脑看半天,电话一约下饭馆,餐后麻将打八圈,晚上板面吃一碗,围着裙子转圈圈。这是老马、老徐、老周等人的生活常态。

“没事就不能打个电话了?你是县长啊还是市长?官不大,僚还怪长哩。整个医院里,也就你一天到晚在忙,累不累啊?”老马在电话里牢骚着。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啰嗦个蛋啊!”老徐不客气地说。

“计划泡汤球了!没有把老邓搞定。”老马沮丧地说。

“啥?你不是说十拿九稳的吗?咋就泡汤了呢?”老徐一听,知道老马在老邓那里“走了麦城”。

“这鳖货,烟也接住了,我也给他点着了,可他刚吸了一口,就发觉不对了,烟扔了不说,还连推带攚(weng)地把我撵出了办公室。”老马遗憾地说。

“靠!你知道熊瞎子是怎么死的吗?”

“咋死的?”

“笨死的!”说罢,老徐“咔”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笨死的?怎么会呢?”盯着“嘟嘟”响的话筒,老马一脸迷茫。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鳖货哩,转个圈磕碜我呀。好!我笨,我没把老邓给拿下,你厉害,我看你下一步咋摆调?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搲(wa)。人家老邓就是那么好收拾的?真是的!”想了一会,老马才明白过来老徐话里的含意,不仅心里愤愤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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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像送瘟神一样把老马送走的老邓,刚坐到办公桌前、屁股还没有把椅子暖热,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啊?”老邓伸手抓起电话,客气地问道。

“喂!是邓主任吗?我是院长的秘书,你现在有空吗?咱俩唠一会嘛。”很显然,对方是在捏着鼻子,拿腔拿调、肉麻地学着赵本山小品里的台词。

“老公蛋一个,脸枯稠得像癞毒皮一样,还想当院长的女秘书,咋不尿脬(po)尿看看自己啥球模样?”老邓听出来是老徐装神弄鬼的声音,就不客气地对着话筒挟(xie)火道。

“哈哈哈哈哈!我一脸枯稠皮,你鬼孙也好不到那里去。”老徐见老邓识破了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忙里一头火,你打哩啥球电话?有事赶紧说,白(别)闲扯球蛋。木事我可要挂电话啦!”老邓刚才被老马耽误了一会时间,心里着急,无心和老徐扯闲篇。

“你挂吧!以后你要是有啥差池的话,可别说咱弟兄们不讲究,没有提前和你透气。”电话那头的老徐口气强硬地说。

“咋?你还真有事?”听了老徐的话,老邓迟疑了一下,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不敢轻易打搅你。不过,这事还真得和你好好说一下哩。”老徐神神秘秘地说道。

“有那么严重吗?你就别拿大棒槌吓唬小姑娘了好不好?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是一年一年长大的,不是让人吓大的。”从老徐的口气里可以判断出他似乎真有事,老邓虽然嘴上不服气,心里却也划起了烙烙(lao)来。

“你那里说话方便吗?”老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问道。

“还行吧!啥事啊?整得恁神秘?”老邓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还是来我办公室吧。我这里就我一个人在屋里,说话方便。”老徐认真的说。

“好!我这就下去。”听了老徐的话,老邓再也沉不住气了,撂下正在修改的材料,失急慌忙地往老徐的办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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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咋抽这么多烟啊?呛死人了!是不是该打‘119’了?”推开老徐办公室的门,老邓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那房间里烟雾腾腾,似云丝雾,那一股股呛人的烟味直往他鼻孔里面钻,让他忍不住咳凑起来。

“小样!才戒了几天烟啊,就嫌烟味呛人了?看来,不把你拉下水还真不行哩。”听着老邓的抱怨声,窝在老板椅里的老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愤愤地想。

“老邓,来的怪快哩。坐!坐!”老徐眼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像蚯蚓一样滚动的股票走势图,头也不抬地说。

“屁话!你让我来,我敢怠慢吗?”老邓拉过老徐对面的椅子,坐下后说道。

“是吗?别说那么好听行不行?要不是萦(ying)记你自己的事,我就是用八抬大轿也未必能请动你。”老徐撇了撇嘴说道。

“瞎球说!我有那么大的架子吗?你哪回找我我不都是第一时间过来的?说吧,有啥舅倌事,让你整哩神神秘秘的?”老邓用手在鼻子下忽煽着说。

“行啊!咱书归正传。你们办公室是不是买了一台多功能打印机?”老徐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过来,盯着老邓的脸问道。

“是啊!是经过刘院长亲自签批的呀!有问题吗?”老邓瞪着双眼,不解地问。

“问题大了!你们发票开的是8999,对不对?”

“好像是吧。”

“实际付款6500,对不对?”

“对啊!哎---不对!不对!一不小心,就让你给饶进去了。咋能是6500呢?一分不少,就是8999,”老邓极力否认着。

“你就别遮遮掩掩了,有人打你们的小报告了!”老徐从桌子上的“大苏”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用烟屁股对着火,猛吸了一口,扔掉手中的烟屁股后,提高了嗓门说道。

“啥?有人打我们的小报告?是哪个赖孙干的?我要知道是谁,非他妈的扇他几嘴巴不可。”听了老徐的话,老邓有些吃惊和气恼。

“行了!你就别虚张声势了好不好?还害怕外人知道的少啊?”见老邓咋咋呼呼的,老徐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奶奶那个熊哩,是哪个王八蛋在后面嚼我的舌头根子?老徐,你对我说究竟是谁干的,我要当面问问他,我是哪点得罪他了?”老邓听了老徐的话,虽然压低了嗓门,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激怒的情绪,低着头,不停地在老徐面前转着圈。

他在脑子里一个一个地像放电影一样过滤着院里面那些有可能告他黑状的人。

但是,纵是他想破脑壳,也仍然是徒劳的。

他想到了张三,但又否定了张三;他怀疑到李四,却又排除了李四。直到把院里的人想了遍,也没有找到让他有理由怀疑的对象。

办公室,本来就是个“恶水缸”的活,素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老邓仔细回顾自己待人接物的每一个细节,感觉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自己从来没有轻慢过哪个领导,怠慢过哪个同事。多年来,自己总是低调做人,谨慎处事,从没有与人结怨,更没有与人结仇。工作上,自己尽心尽力,恪尽职守。无论哪个领导要他写材料,即使点灯熬夜也要认真完成,从来没有马虎对付过任何一个人;生活上,院里面无论哪个同事家有红白喜事,只要通知到,或者其他渠道知道了,自己都要跑前跑后的去帮忙,最次也是人不到礼到。也因此,自己每年“随份子”的费用,少则万把块,多则一两万。

为此,老邓没少落老婆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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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邓越想越气,圈越转越快,简直像一个陀螺一样,直晃得老徐头晕眼花的。

“你不转了行不行啊?你像个陀螺一样,转得我头晕眼花哩,都快坐不住了!”老徐双眉紧蹙着说。

“气死了!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家说‘莫把同事当朋友’,看来这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这些家伙,个个都是‘当面叫哥哥,背后掏家伙’的东西。”老邓气恼地说。

“好了!好了!气那干啥?你就把这件事当个屁放了不就完事了?”老徐从椅子上站起来,安慰道。

看着老邓急躁、烦恼的样子,老徐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暗喜:看来自己子虚乌有的瞎话,确实打到老邓的‘七寸’上了。

“有那么简单吗?上班这么多年,我啥时候办过昧良心的事啦?你说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可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它也是屎啊!’哎!我这以后可咋面对领导和同事啊?老徐,你办法多,看看这事该咋办啊?”老邓越想越气,气哼哼地望老徐求救道。

“咋办?凉拌!你着哪门子急啊?不是还有我吗?”老徐一边安慰,一边掏出一根“大苏”烟递到老邓手中。

“咋不着急啊!都弄到你这里来了,院领导肯定是知道了。”望着老徐的脸,老邓不无担心地说。

着急、上火的老邓,接住老徐递给他的烟,顺势叼到嘴上。这一习惯性动作,是在不经意间完成的,这是他几十年吸烟锤炼出来的。

“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没听同事们咋说我的?‘老徐的法,一小筐’!这种事呀,我处理的多了,件件都办得是天衣无缝、皆大欢喜。好了!好了!吸根烟,定定神,完事了咱哥俩好好揣摩揣摩咋个去应对。”老徐眼盯着老邓的脸,边说边“啪”地一声把手中的打火机打着,往老邓的眼前递去。

老邓低下头,把叼着烟的嘴巴凑到老徐那的打火机上,等烟给点着后,又用左手指在老徐的手背上轻轻地点了几下,以示感谢。

也就几口,那烟就被燃去了大半截。

甜丝丝、香喷喷!这是老邓一个多月来吸的最舒服的一根烟。

“我说,我脸上是有花呀还是咋哩,你老瞪着眼看我干啥?”老邓又往肚子里吞了一口烟后,原本焦躁不安的他,情绪稳定了许多,不免疑惑地问老徐道。

“嘿嘿!你脸上没有花是不假,可你嘴上正开着一朵美丽的火焰花。”老徐狡黠地说。

“啊!又着你的道了!”老邓一下子醒悟过来,急忙把嘴上叼着的烟吐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憋了半天的老徐终于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说你个赖孙货咋嫃殷勤哩,原来是你早设计好了来缺怼我啊!真是防不胜防啊!”老邓懊恼地说。

“那是!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就不信那羊娃不吃麦苗?老马才刚和我说,要是我能把你拿下,让你抽上一根烟,他中午请客。这眼看就要到‘喂胡子’的时候了,你就别走了,中午陪我们喝一杯。”老徐不无得意地说。

“算球了!让你俩搅和了半天,正经事一点也没有干,我哪有心情喝酒?你俩啊!真是狼狈为奸,木有一个好东西!”老邓又急又气,无可奈何地说。

“慌啥哩?不就是修改材料吗?吃过晌午饭再改也不迟。老周说他同学从外地回来,给他带了两瓶好酒,让咱们三个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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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个屁!我哪有心情喝酒啊?院长明个开会讲话的材料还没有写出来呢!”

“哪怕球啥?李白斗酒诗百篇。一会整两杯,你写起来不就更麻溜了嘛。”老徐安慰着说。

“!!!” 老邓刚要说话,门外却想起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谁啊?”老徐大声地问道。

“徐处长,我是办公室的小李呀!我们邓主任在屋里木有?”门外传来了办公室小李着急的声音。

“啥事?”闻听小李来找,老邓慌忙拉开门问道。

“咳!咳!咋吸这么多的烟啊?主任,我一猜你就在这里。你出门手机咋不拿哩?院长左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找你哩。”小李望着那“呼呼”往外冒烟的门口,用手在鼻子底下扇着风,边咳凑边说道。

“啊!你们两个鳖货哩,考怼死人了!”老邓埋怨了一句老徐,慌忙往楼下跑去。

“主任,等一下,你的手机!”小李见老邓慌里慌张地往楼下跑,急忙在身后喊道。

老邓踅回身,接过小李递过来的手机,迟疑了一下,旋即又把手机塞回到小李的手中,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李一眼,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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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急慌忙地跑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的老邓,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伸手敲了敲院长那半开半掩的门。

“哦!老邓啊!进来!进来!你跑哪里去了?我等你半天了。”院子抬起头,摘掉眼上的老花镜,语气不重不轻地问道。

“院长,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昨晚赶材料,睡哩晚,今早一下子给睡过头了,起来一看到上班的时间了,饭也木吃,就慌里慌张来单位,结果手机忘了带了。”老邓从院长平稳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和责怪,连忙解释道。

“哦!那我打你办公电话你咋也木在哩?”院长瞟了他一眼,问道。

“怪我!怪我!我不是木有吃早饭嘛!有点饿,才刚出去吃了口饭。”老邓抹了一下额头上,也不知道是慌的还是吓出来的汗水,低声地解释道。

“是吗?明天会议的讲话材料你写好了木有?”老邓经常熬夜加班写材料,院长是知道的。听了老邓的解释 ,院长紧绷着的脸缓了下来。

“写……写好了!”真是怕处有鬼,痒处有虱。老邓见院长询问,迟疑了一下答道,心里面是叫苦不迭。

“写好了的话,出一份给我看看,让我先熟悉一下。”院长随口说道。

院长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老邓记得清楚,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次,院里开展“爱院爱岗爱青春”的活动。院长在宣读老邓撰写的倡议书时,念到“护士和医生要尊重领导,领导要爱护护士和医生”时,因文印部在打印老邓写的材料的时候,漏打了一个“护”字,老邓在审稿的时候,也没审出来,而且更为巧合的是,还把“和医生”三个字断句到下一页。院长呢,也没太注意,直接念成了“护士和医生要尊重领导,领导要爱护士”,等翻到下一页一看,才知道念错了,想改口,却来不及了,闹了个大笑话,致使台下参会的人员,一下子笑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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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尴尬至极的院长,把老邓狠狠地训了一顿。

老邓呢,虽追回莫及,却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写、审材料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避免类似的低级错误再发生。

“你这个啥?该不是还没有写好吧?”院长见老邓说话吞吞吐吐的,就疑惑地问道。

“不是哩!不是哩!草稿我早写出来了,就是……就是还需要再修改一下呢。”见院长一脸的不高兴,老邓心虚极了,连忙解释道。

“不是个啥?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院长见老邓强词夺理,便愠怒地说。

“院长,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下午一定修改好给您送过来。”老邓见院长不乐意,忙低声下气地说。

“老邓啊!不是我说你,你是院里面的老同志啦,也是一名离院领导最近的中层干部,而且还服务领导多年了。你在工作上呢,更是任劳任怨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理说我是不该批评你的。可是也不知道你自己感觉到没有,你近期很不在工作状态,有些心不在焉,干工作也变得拖拖拉拉、模模糊糊的。最重要的是,你近一个来月,写的材料和以前相比,无论是措辞润色上,还是材料的思路条理上,和以前写的材料相比,差距是太大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句不客气的话,不结合实际、不接地气不说,更主要的是没有感染鼓动力,给人的感觉是假、大、空,完全失去了你以前的风格和文采。”

“院长,我错了!我……我一定虚心接受您的批评,痛改前非。”老邓听了院长的一番话,心里吃惊不小,连忙点头哈腰地说。

“嗨!你这是干嘛呀?我是没把你当做外人,说话才这么不遮不掩的。你不要太在意,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院长见老邓毕恭毕敬的,而且脑门上还清晰地渗出汗水来,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连忙安抚道。

“对!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记住了!记住了!”院长越不让老邓在意,老邓却越发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老邓,近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院长关心地问道。

“是!啊!……不是!不是!我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您放心。”老邓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院长问什么,还是思想在开小车,说话显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那是和你媳妇闹别扭了吧?”院长笑了笑问道。

老邓老婆强势、泼悍,老邓怕老婆,全院人是都知道的。

“嘿嘿!哪能呢?我老婆近段时间对我可好了!”老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是什么原因让你像换了个人似的?”院长不解地问。

“是……那个……那个……”老邓欲言又止。

“究竟是什么呀?吭哧憋肚地,咋木有个利亮劲。”院长几乎被老邓那木讷劲给逗笑了。

“院长,实话和你说吧,我戒烟了!”运了一口气,老邓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戒烟?我知道啊!这和你写材料有关系吗?”院长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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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大趋了!我写材料的时候,要是不吸烟的话,脑子会一片空白,一点灵感都没有。”老邓不好意思地说。

“这么回事呀?!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要再劝你几句。人呀,就这几十年光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抽呢,就抽,何必要难为自己呢?抽得好好的,戒的哪门子烟呢?过来!过来!”院长一边说一边冲老邓招了招手。

“您有啥指示?”老邓皇城惶恐地来到院长办公桌旁,疑惑地问。

“指示个啥呀!和你说了半天话,累哩不行,吸根烟提提神。”院长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摸出一盒“中华”烟,嘴上叼一根,又掏一根递给老邓。

“这……”老邓迟疑着不敢接院长递过来的烟。

“咋?嫌我的烟不够档次,还是咋地?”院长白了老邓一眼,问道。

“不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戒了一个多月的烟了。”老邓怕院长误解,连忙解释道。

“感情我和你白说了半天了?要是这样的话,咱们院领导的讲话材料,以后要找别人写喽。”院长点着嘴上的烟,深吸了一口,“噗”地一声,一长串烟雾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啊?!我……哎!我吸!我吸还不行吗?”老邓听了院长的话,迟疑了一下,坚定地说。

“这就对了嘛!你呀,早该拿出‘十大烟枪’当年的风范嘛!哝!给你!”院长见老邓点着了烟,脸上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把手中那盒“中华”烟往老邓手中边递边说道。

“哎呀!院长,这可使不得!我怎么能要你这么好的烟呢?”老邓摇头摆手,不敢接院长递过来的烟。

“这又不是我的烟,你怕啥?拿着吧!”院长面带笑容,催促道。

“不是您的?那是谁的?”院长的话,让老邓是一头雾水、吃了一惊。

“老周的呀!你要是不接住,我咋和老周交代?我可是答应人家老周的呀!哈哈哈哈哈!”院长实在是憋不住了,冲着老邓“哈哈”大笑起来。

“啊!这……这……这家伙的套路也太深了吧?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老邓幡然醒悟,冲着院长感慨地说。

“抓紧去吧,他们在‘板面村’正等着你呢,说是要为你戒烟‘满月’、重出江湖祝贺呢。我估计呀!‘十大烟枪’就缺你一个人了!”院长冲老邓摆了摆手,说道。

“不行啊!您明天的讲话材料还没有修改好呢。”老邓心有余悸地说。

“明天上午区里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我参加,我已经让小李下通知了,院里的会议推迟到下周一召开。”院长笑着解释道。

“啊?!”老邓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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