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潘粤明,这件事本身就让人特别开心,他正红着,我们整个编辑部都在追《鬼吹灯》,所有人都是他的粉丝。这个超级大IP 改编为网播剧,一连和潘粤明签了五部,他在片中饰演全剧灵魂人物——胡八一,这意味着,潘粤明将在未来几年内持续这种“红着”的状态。
《白夜追凶》
这是潘粤明的二度翻红,三年前,《白夜追凶》播出,让他初识了“翻红”的滋味。2016 年,潘粤明刚刚结束《跨界歌王》的录制,之后是再次赋闲,不知道下一次“有活儿干”是什么时候。有一天,老友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说自己正在筹备一部网剧,想请他出演主角。这个故事足够精彩,但不太寻常,潘粤明需要一人分饰两角,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是警察,弟弟是商人。但,潘粤明要来诠释的并不是一对简单的双胞胎兄弟:因为卷进一桩灭门谋杀案,弟弟被栽赃嫁祸,成了通缉犯。为了帮弟弟洗清冤屈,警察哥哥就在夜晚行动查案,但由于哥哥患有“黑夜恐惧症”,每到晚上,只好由弟弟假扮哥哥出门查案,这时候哥哥则要假扮弟弟在家。实际上,潘粤明是在演4 个人,哥哥、弟弟、假扮哥哥的弟弟以及假扮弟弟的哥哥。
开拍的日子里,剧组拍摄通告表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潘粤明一个人,平均每天拍摄16 到18 个小时,背双份台词,揣测“另一个自己”的情绪节奏,确保两个角色的反应能够衔接自然。整部戏拍摄得异常艰苦,作息时间极不规律,以往以白面小生形象出现的潘粤明开始变“糙”了,但随着形象变化一起而来的,还有各种关于演技的赞扬。观众用“炸裂”和“封神”来形容潘粤明在《白夜追凶》里的表演,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忙,在初入中年的这一年,他成功靠专业本领翻盘,成了话题度和热度双高的男演员,在各大新媒体指数排行榜上,他的流量都不逊于当下最红的“小鲜肉”和“小花”。在《白夜追凶》之前,潘粤明曾接了几部戏,分别是《脱轨时代》、《怒放》和《大嘴巴子》,直到今天再度大热的《鬼吹灯之龙岭迷窟》,大家都明显感觉到了他在银幕上的变化。这种变化不仅仅是形象上的,更多的是源自于一种内在的成熟和历练。他越来越能够驾驭现实题材的角色了,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是转眼、呼吸,都能表现出对世事百态的理解。
他自己也承认,他是表演界的幸运儿。“人生第一部戏是《非常假日》,就拿奖了,第二部戏《蓝色爱情》就获得金鸡奖提名了,第三部戏就成了大学生电影节最受欢迎男演员。”一切似乎都过于顺利,而后一部《京华烟云》,让他成了中国白面小生的代表人物,国民知名度一下子快速打开了。前些年,让人们意识到潘粤明身上另一种气质和品格的是一个综艺节目,《跨界歌王》。他演唱了一首《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节目上,他蒙着眼睛,唱的铿锵有力,将他对生活的感悟和对希望的坚持全部倾注进去。这首歌,给许多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白夜追凶》的总制片人袁玉梅说,看过这一曲表演,才发现他身上“悲悯又坚毅”的气质,随后提议他出演《白夜追凶》。
《鬼吹灯》
再次迎来“明”的潘粤明,似乎越来越能够面对失败。在数次专访中,他都没有刻意回避最难回答的问题,对过往曾经的失意,他描述起来甚至有几分云淡风轻。这是一种经历过风浪之后的从容,给他天生的那股淡然平添了一两分睿智;这也是一种参透世间事后的大度,从此他又有了许多洒脱。这一次,他迎来的是《鬼吹灯》,这几乎是一部毫无悬念会爆火的无敌IP,他一连接下五部。这一次他比《白夜追凶》时期在形象上更“糙”了几分,《龙岭迷窟》播出后,在铺天盖地的评论中,这一版胡八一几乎符合大部分观众心里的设定。这一次,潘粤明依然贡献了令人惊艳的演技,他所诠释的胡八一,身上有种京城小爷的气质,善良、坚定、聪明,还自带一股京城式的幽默,台词常常让人捧腹。
《鬼吹灯》不是一个现实主义题材的故事,相反,它是一系列关于冒险的魔幻主义故事,对潘粤明来说,这是一次全新的尝试,从目前已经播出的《龙岭迷窟》的风评来看,他的尝试大获成功。谈到拍摄中的种种小事件,潘粤明全都记忆深刻,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故事喜欢极了,对原著的情节如数家珍。谈及喜爱这个故事的原因时,他告诉我们:“ 我看了原著之后,我就发现这简直就是现代版《聊斋》。我特别喜欢它的叙事方式,每一次到危险至极、必死无疑的时候,都会突然扭转乾坤、绝处逢生。一个精彩的故事,好的故事,这种节奏是很必要的。”经历过明暗交替的岁月,经历过人生的潮起潮落潮又起,潘粤明已经不会再对他所经历的做任何当众剖白,他彻底进入了一个平稳、从容的状态,既能实实在在地去努力,也能欣赏跌宕起伏、触底反弹的精彩了。
《Panda Super Super》
潘粤明几乎没有黑粉,这在娱乐圈是很难得的。他热衷于在社交媒体上和人分享他的点滴感悟和小作品,亲自打理自己的微博,发文、评论都特别走心。在微博上,许多人看到一个副业超强的潘粤明,甚至有人调侃:这年头亲自打理微博的明星已经不多了,靠副业频上热搜的,可能也只有潘粤明了。这么说,确有道理。潘粤明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父亲能写一手出色的毛笔字,在这种熏陶之下,潘粤明自小就开始学写书法和画画。小时候,小伙伴们都在院子里玩耍,但他却要被父亲按在屋里写字。起初他对练习书法也颇为不情不愿,但后来还是爱上了写字作画,学生时代就在各种书画比赛中多次获奖,特别是2015 年之后,他开始抄写心经,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进组演戏也不耽误练笔,逐渐琢磨出了自己的风格。从《怒晴湘西》到《龙岭迷窟》再到《云南虫谷》,潘粤明不仅担纲了主演,还顺便承包了片头题字和创意策划,网友事后盛赞:颇有大家风范。
很少人知道,其实潘粤明画画也相当不错,中国画和西洋画都画得不赖。2017 年拍摄完《白夜追凶》之后,他开始学水墨画,现在随笔画成的“小作”都充满了灵性和趣味,每一笔都透着生活的闲逸之美。潘粤明酷爱画熊猫,创作过很多时尚有趣的熊猫形象,意大利品牌Navigare 与他合作推出过艺术联名周边。2020 年,正好是世界著名漫画形象Snoopy 七十周岁,潘粤明与Snoopy 联合推出了周边产品,他还为品牌创作了一系列动漫形象。“我觉得画画和写字不光是表达个人的心境,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通过色彩、线条去传达一种态度,这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我并没有刻意去追求在艺术界的发展,跨界合作算是我个人的爱好,我非常享受这件事,我觉得在我喜欢的产品上能用某种图案去传达一些快乐的精神,这件事让我觉得很放松、很幸福。”
潘粤明还给他自己设计了一个LOGO,叫PSS, 如果非要给这三个字母确定一个完整名字,他希望是Panda Super Super。“千万不要把它理解成为是超级无敌大熊猫,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充满正能量感的三个单词。其实PSS 没有特别具体的确定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超级熊猫,也可以理解为是‘潘帅帅’的缩写,甚至前阵子有人在网上说它是‘潘胖胖’的意思。” 说到这里,潘粤明忍不住笑了。我忽然发现他有点儿在乎“变胖”这件事,多次表示自己正在减重,身材管理这件事已经提上议程,在这个问题上他又补充说:“我现在每天只要有时间,肯定都会去健身、减脂。我不希望几个月后,再次见到剧组同仁,让人家调侃,嘿,感觉好像昨天才和你分开,身材没什么变化呀!”
《威士忌× 雪茄》
潘粤明应该是一个喜欢钻研的人,这两年他接触到威士忌和雪茄,逐渐对二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有了一番独到的感悟:“威士忌和雪茄有一个共同之处,两者都需要时间的演绎和沉淀,也都需要匠心工艺的加持才能变得完美。”有一段压力爆棚的日子,因为好朋友的影响,潘粤明开始接触到威士忌。有时三五人闲坐,聊剧本、聊工作,开一瓶威士忌,配上一根柔和的雪茄,感觉各种香气在舌尖上碰撞,一些内心的困扰也随之逐渐消散了。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轻松和快乐的氛围。有时候睡前他也独饮小酌半杯,用他的话来说是“消化了一天的劳累”,在这个过程中,他品味酒与茄之百味,也感悟生命的里程。
潘粤明的可爱之处还在于,他说话间有一种质朴的真诚,整个采访过程中,他大概提了好几次“吃饭”这个词,在他看来,表演是他用来吃饭的本领,副业则是生活的调剂。我望着眼前的潘粤明,忽然发现,他与多年前我所知道的那个潘粤明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淡然、坦率、真诚,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分从容。我望着他,忽然想到7 个字——人到中年没困惑,我觉得这半句话恰能反映出潘粤明现在的生活状态:人到中年没困惑,有的是稳,是沉淀,是属于自己的格调,是隐藏于内心的厚积薄发和铿锵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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