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烟草危害——下一个十年”是今年在华沙举行的全球尼古丁论坛(GFN)的主题。这是第一次，演讲持续了整整四天。来自40个国家的约220名代表出席了此次活动，这也是会议成立十周年的纪念活动，这是一个回顾进展和机遇的好时机，也是回顾减少烟草危害所面临挑战的好时机。

目前，THR的情况是高度分散的，这一点在全球监管研讨会上变得清晰起来。各国对更安全的尼古丁产品的监管处理差异很大。在澳大利亚，只有处方才能买到电子烟产品，只有5%的医生可以开尼古丁处方。相比之下，菲律宾在经过10年的辩论后，去年出台了一项法律，将电子烟与烟草产品区别对待，让尼古丁使用者更容易获得危害较小的产品。

在欧盟，有双重监管，这涉及27个成员国的协调和国家采用烟草制品指令(TPD2)。影响立法的趋势包括成员国的观点两极分化，因此各国都在倡导欧盟内部更多的监管自由。墨西哥禁止销售和生产低风险产品(rrp)，但没有禁止使用。肯尼亚的RRP税如此之高，实际上构成了一项禁令。

对许多国家来说，烟草控制是一个相对较低的优先事项，吸烟者在讨论中被抛在后面。

GFN的参与者以澳大利亚为例，说明如何不规范电子烟市场。只有凭处方才能从药店合法购买尼古丁。这导致了一个不受监管的市场蓬勃发展。92%的澳大利亚电子烟用户从黑市购买电子烟。为了遏制非法贸易，澳大利亚计划禁止进口所有非处方电子烟产品，包括不含尼古丁的电子烟产品。处方电子烟的颜色、口味、体积和尼古丁含量将受到限制，包装必须像药品一样。

试图在澳大利亚获得处方的消费者面临许多障碍，其中许多是由于该国的地理位置。医生对吸烟和尼古丁成瘾的认识不足，他们必须注册为授权的尼古丁处方者。一旦拿到处方，消费者必须说服通常库存有限的药剂师购买尼古丁。虽然澳大利亚的几个州已经将持有毒品合法化，但电子烟产品正在成为一种非法产品。在一项调查中，81%的澳大利亚电子烟使用者表示，如果他们无法接触电子烟，他们会重新吸烟。

烟草控制:一种替代宗教

科学、监管和道德问题小组讨论的参与者表示，对THR的污名化与宗教有很大的相似之处。禁令是关于社会工程的，监管措辞揭示了人们想要控制他人的意识形态。作为一个例子，小组成员引用了用来吓唬人们远离电子烟的图像(“电子烟导致大脑蠕虫”)。

目前仍有许多不实信息、错误信息和误导性科学，更广泛的减少危害社区对THR的了解仍然有限。尽管某些争论，如电子烟或电子烟产品使用相关肺损伤(EVALI)的原因，已经被科学解决了，但它们仍然是一个讨论的话题，这一现象让小组成员感到非常沮丧。

一个评估过去10年科学进展的小组提醒听众，对更安全产品的首次尝试可以追溯到30到40年前，当时第一批加热烟草产品(HTPs)， Eclipse和Accord，进入市场。2014年现代HTPs的推出改变了这一格局。瑞典的鼻烟历史更悠久。小组成员指出，如果这种口服尼古丁在欧洲其他国家被接受，就可以避免300万与吸烟有关的死亡。

由于技术的进步，新一代的电子烟比以前的电子烟提供更安全的尼古丁。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电子烟的数据越来越多。最近，牛津基金会证实，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电子烟有助于人们戒烟。

然而，控烟倡导者对尼古丁采取双重标准:在他们看来，医疗戒烟产品中的良性尼古丁一旦离开药房，就会变成致命的有毒物质。这导致了一些奇怪的情况。例如，在奥地利，尼古丁替代疗法是调味的，可以出售给12岁以上的儿童。

GFN小组成员表示，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烟草控制是针对香烟的“最后阶段”，而现在这场战争已转向针对尼古丁。例如，芬兰等国家讨论了尼古丁袋中尼古丁含量的上限。为了让烟草控制部门相信他们的科学是可靠的，小组成员一致认为，烟草业必须改变其传播策略，在通常的场合之外谈论科学。一位发言者预测，已经可用的真实数据科学将在未来十年产生重大影响。它可以帮助推动政策辩论，提高烟草业的声誉。根据演讲者的说法，工业科学应该基于地理位置和rrp的销售。

传递信息

科学出版很重要，因为它创造了透明度，建立了信任。据一个关于此类出版的政治问题小组称，2021年发表了200多万篇同行评议文章。好的期刊至少有两份评审报告;三趋向于提高文章的质量。拒绝率很高。大多数期刊对烟草和尼古丁行业的专业知识很少。科学出版是一个庞大的，每年280亿美元的产业，建立在志愿者的基础上。尽管出版存在障碍，但两家最大的烟草公司已经出版了350多份关于rrp的手稿。

在已建立的出版物旁边是开放获取期刊。他们的选择标准纯粹是经济上的，因为每一篇被接受的手稿都会吸引一笔费用。虽然他们希望发表尽可能多的可靠科学，但不利的一面是成为出版商的障碍已经降低，行业科学家应该警惕不值得信赖的掠夺性期刊。

烟草业转型的关键问题之一是，转型是否能惠及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MICs)，约80%的吸烟者生活在这些国家。目前，rrp在137个中低收入国家中几乎没有出现，部分原因是监管限制。包括巴西、印度和阿根廷等主要市场在内的26个中低收入国家禁止了rrp。许多消费者不知道有降低风险的选择，有些人甚至认为它们比吸烟更有害。如果有，在中低收入国家rrp价格昂贵且难以获得。

虽然被归为一个类别，但中低收入国家实际上是由许多不同的国家组成的，这些国家的消费者偏好差别很大。世界卫生组织公开反对THR，在这些地区往往享有相当的信誉。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实施RRPs的其他障碍包括监管机构倾向于将“烟草”和“尼古丁”这两个术语视为可互换的，以及医学界对尼古丁作用的认识较低。

英美烟草公司在肯尼亚和巴基斯坦引进现代口服尼古丁就是一个有希望的第一步的例子，它表明产品需要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设计。

尼古丁的好处

烟草控制已经把对香烟的战争变成了对尼古丁的战争，但据一位演讲者说，这种被认为是邪恶的物质具有巨大的药理潜力。尼古丁在治疗帕金森氏症或精神分裂症方面的积极作用已经为人所知。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尼古丁对轻度认知障碍也是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

其他情况，如晚年抑郁，也受益于尼古丁的刺激。尼古丁可以帮助调节自闭症患者的攻击行为，科学家们目前正在研究它在对抗听力丧失方面的效果。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研究人员还将开始研究尼古丁是否有助于治疗有时伴随长期Covid的认知综合征(“脑雾”)。

不幸的是，在过去的十年中，THR的进展，今天有超过1亿人使用rrp，也产生了不太受欢迎的电子废物形式的影响。尤其是一次性电子烟的日益普及，导致越来越多的电池和其他部件最终被填埋并引发火灾。

据GFN小组成员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制造商应该考虑将产品中的材料标准化，寻找可生物降解的油箱组件，并使电池可拆卸。零售商应该主动收回用过的产品进行回收，消费者也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一位小组成员说，他想开展一项研究，找出是什么促使人们把他们的设备带回来，以及这种行为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受到经济激励的刺激。

污名化、排斥、沉默

那么谁在THR游戏中占有一席之地呢?当然，该行业应该有一个这样的机构，一位小组成员认为，因为它有意愿和资金，可以开启毒理学、行为研究或上市后监督调查方面的科学。该行业也知道如何让消费者迅速转变，它拥有制造和分销规模，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产品交付给尽可能多的受众。

然而，代表了很大比例吸烟者的弱势群体似乎没有这样的利益，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公平问题。《烟草控制框架公约》旨在保护烟草控制政策不受烟草业影响的第5.3条确实针对吸烟者，但这一群体仍然明显缺席有关烟草控制进程的讨论。

专家组成员认为，电子烟产品的医疗许可并不是一个解决方案，因为许多吸烟者并不认为他们的习惯是一个医学问题。此外，这种做法扼杀了创新，因为药品的授权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最终的产品不一定是消费者想要的。

一位小组成员表示，儿童也应该被视为这场辩论的利益相关者。如果他们的父母因吸烟而死亡，他们会受到精神创伤，这将影响他们以后的人际关系。演讲者声称，这意味着THR是一个儿童福利问题，他引用了2013年的一项研究，该研究发现，如果所有烟草控制政策都得到实施，世界上仍有5.23亿吸烟者。

一次以“烟草控制剧本”为重点的全体会议讨论揭示了烟草控制活动人士自RRP多年前开始获得关注以来一直使用的方法。这些措施包括试图将THR支持者和与烟草业有联系的人排除在戒烟会议之外，使其非法化、污名化、沉默和排除。

学术期刊用烟草公司提供的研究资金(无论多么间接)压制了作者的言论。巴斯大学(University of Bath)在其烟草策略(TobaccoTactics)网站上持续记录着与烟草业有关联的人的信息，并向记者(包括其资助的记者)植入了相关报道。

有人曾试图让期刊编辑拒绝接受由菲利普莫里斯国际公司资助的“无烟世界基金会”(FSFW)资助人发表的论文。虽然在许多卫生领域，政府与消费者团体协商，但人们对电子烟持怀疑态度，怀疑他们受雇于大烟草公司。学者们认为电子烟使用者和烟草公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据一位小组成员说，那些在烟草控制方面持不同意见但不公开反对这些方法的人成为了帮凶。他指出，烟草控制需要人们来承担责任。将来，应该抓住一切机会提出反对意见——例如，反对未能保护人民的大学伦理委员会，反对发表不准确文章的期刊编辑和编辑委员会，反对为激进的烟草控制工作接受资助的学术机构。如今，寻找敌人已深深根植于烟草控制的心理之中，以至于这些活动人士对寻找共同点毫无兴趣。然而，乐观情绪在小组中占了上风。他们认为，问题不在于THR是否会成功，而在于THR何时会成功。

成就与障碍

为了使THR在未来取得进展，回顾过去可能是有用的。2012年，电子烟使用者的大规模抗议帮助避免了欧盟的电子烟禁令。2014-2015年，英国公共卫生部承认了电子烟的相对安全性，让许多人看到了电子烟作为戒烟工具的前景。一年后，肯尼亚成为第一个监管电子烟产品的国家。大约在这个时候，支持电子烟和反对电子烟的倡导者之间出现了分歧。

2016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开始将所有尼古丁产品作为烟草产品进行监管。这在全世界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成立于2017年的FSFW遭到了强烈反对。2018年，消费者加入了对欧盟鼻烟禁令的法律挑战。一年后，印度政府禁止了电子烟，而在美国，关于EVALI的错误信息引发了恐慌。

新西兰在2021年接受了电子烟，2022年，欧盟将电子烟作为其“战胜癌症计划”的一部分。大约在同一时间，菲律宾出台了合理的电子烟法规。在这三个案例中，消费者权益倡导者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今年，魁北克推出了电子烟口味禁令，澳大利亚宣布打击电子烟，英国推出了“以戒换吸”计划，鼓励吸烟者改用电子烟。

小组成员总结说，过去十年的发展是由政策方面的本能和道德关切推动的，这导致了禁令。对不同的产品漠不关心是一种风险。健康活动人士非常强调青少年使用大麻，沉默已从属于政治议程。然而，消费者权益组织一直在支持THR。在全球范围内，吸电子烟的人数正在上升。

GFN 2023在结束时对未来十年的THR进行了展望。在最后的全体会议讨论中，与会者相信总有一天会实现THR——因为事情总是在变化，rrp就在那里，而且没有回头路。对公众的教育对于推动辩论至关重要。儿童吸电子烟的问题需要解决，THR的支持者应该记住，这场辩论不仅仅是关于电子烟的。

必须更多地关注中低收入国家的THR，特别是那些独裁国家，批评意味着反叛，不可能向消费者提供信息。

为了让自己从过去的罪恶感中解脱出来，并让人们认真对待他们创造一个无烟世界的承诺，烟草公司最终应该剥离他们的卷烟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