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河,在静静的山谷里流过,圣洁的乌蒙山是我的母亲,滇东高原的情怀是我的灵魂,千年的溪水滋养着我。带着对海的梦想,一路奔腾欢歌,那宽广的坝子啊!从来就没有寂寞。草甸的羊群,是投影在河心的云朵,飘飞的苇絮,引来了南飞的秋鹤,那挺拔的大青树,生命的根须,在大地下紧紧相握,放羊的姑娘,牧牛的小伙,幸福的笑脸唤醒了沉睡的原野,我听见了生命的歌唱,我看见了梦想的颜色,不知道我还会走多久,但我已经不再向往那大海的碧波。
于是我,为高原的生灵古莲的胚芽,走向村庄绽放农民的笑脸,走向田野舒展禾苗的嫩叶,走向草甸开满春天的鲜花,我是一条河,一条流不进大海的河,舍弃了生命的轮回,舍弃了大海的梦想,在舍弃中干涸,在干涸中蓬勃。
弹丸之地的故乡,诗意而厚重的村庄。南魁北甲,东文西武,流经的岁月里,多少辈前人的智慧和付出,才能谱写这样的定格。乌蒙山下住着质朴的乡民,良田千倾,自耕自作,一川江水,渔歌唱晚。
以一颗树的名义,昭告天下,没有高矮,把我所有的枝叶都舒展开,接受阳光和雨露的滋养,尽量让呼吸的频率跟上你的节奏。以一滴水的名义,昭告天下,生命本就是一体,把我升华成万千,融入你的每一个细胞,让我们用一生相亲相爱。
半山的寺,山溪潺潺环绕,香柏苍翠,林荫幽静。如水晶莹的月光下,万物洁净。觉民庵,百千佛像,慈悲的目光,俯瞰苍生,恩典普照人间万象。木鱼声声、莲花朵朵。
以我们的名义,昭告天下,我们本就是一家,把家门敞开,用绿树和清水装饰好庭院,让生命在家里延续亿万年。我一直站立在这里,不曾改变,你和你们来来回回,走过我的叶脉和根,风吹向北方或是南方,我都朝着阳光的方向,伸出枝叶,把你口中的语气收入经脉,我还要站立百年。或者,明天,在炊烟升起时,我与你的午餐一起消失在你的唇间。
我从高山上走来,沿着溪流一直向东流去,你走在桥上,鱼就在我腹中。我的泪水和你的影子,总是在前进的脚步中,没去我清色的身影,我已记不起自己最初的容颜。
千年的银杏,守着千秋风雨洗劫的寺院,春花秋月老去,风霜雨雪走过了,银杏树,在千年的晨钟暮鼓晨里早已得道如禅者,史诗般伫立在故乡的高地。用茁壮、古老的年轮记下村庄的故事;用枝繁叶茂昭示着村庄的宁静、祥和。
南归的燕儿飞上枝头,遥望着那年的村庄,试图找到去年的屋檐,远去的游子,在起风时背上行囊归来,却让进村的老槐树迷失了回家的眼。记忆的瓦片在归燕的翅膀下粉碎,行囊里卸下的楼房,空了谁期盼的心,路在贴满红色对联的门前停下,游子和归燕,在村庄外低头沉思。
我和你们,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没有语言和动作,我们用回忆交流着一颗树的一生,你们和我,举杯饮下一杯山泉,歌声和喉咙,并没有想起我们的样子。我和你们,从不同的路上离去,在回来时,一起驻足在村庄前轻叹,你们和我,用力拾起一片绿叶,清澈的溪流便顺着我们的眼神,流进远方我们的家。
山谷之河,梵音沐浴下的净土,初一供灯、十五颂经,三月祈雨,九月朝斗。三叩九拜,洗洁尘世的绿叶婆娑。佛号经声里,尘世的喧嚣戛然而止。诗意笼罩的流水里,我看见菩萨慈悲的微笑。江岸种植水稻和麦子的村庄里,如植物般朴实的善男信女,祈求福祉的双手掌心向上,托起了村庄的祥和质朴。
在异乡,我在温热的母语里抵达乡愁的亲切和伤感,山谷之河,总以母性的慈善收容黄昏的落日和我疲倦的脚步。岁月蹉跎的风烟里,我那日渐苍老的母亲依旧不辞劳苦的耕作,用温暖的食粮和朴实的炊烟为我铺垫从异乡迟归的路。漂泊多年,穿梭往来于路途,在春天,我多想成为一片麦田,抑或一株玉米,在阳光雨露中,滤去岁月的尘埃和气息,干净而透明,置身于故乡,结出饱满的食粮!让我在净土之上的睛耕雨读里蹉跎虚度一生吧,简单如一只鸟,晨出暮归,纯粹如一颗露珠,透明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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