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坝子多李树,儿时的我最钟爱的就是那散发出淡淡清香味的李花。在故乡,家家房后、院子里、田边的空地上、房外的河堤坡上凡是能栽树的地方都种着李树。每到初春,李树枝上就探出了饱含生机的绿油油的嫩叶儿。再不久满树的绿叶就长成了一把绿色的大伞。清香意浓的李花也就是在这绿色的世界中悄然挂在了枝头,有风吹来,馨香缕缕……
满树的李花在蜜蜂嗡嗡的吵闹后,总是自己悄悄飘落。李花飘落,飘飘洒洒,打着旋儿,从枝头慢慢落下。花开时,一片淡淡的清香,香飘天外。落时也是一片淡淡的清香,或轻盖在如丝如梦的水波上,顺水远去!或躺在故乡的土地上,把所有的温情献给了自己钟爱一生的家园。
儿时栽在自家门前那棵老李树旁只有小手指粗的小李树,如今随着岁月的流逝已有我的大腿粗了。李花依旧飘香,重回故乡的我却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当年在这绿树成荫的李树下给我讲故事的奶奶呢?有清泪滑过了我的面颊……
我想到,老家那李花纷飞的三月天。儿时的好兄弟——我和你,常常在一起玩耍、嬉笑打闹。你长我两岁,个头一直都比我高,那时的你,最喜欢踮起脚尖将那一束束缀满李花的枝条拉拽到自己的额前,然后轻轻地摇晃。我们站在树下,看着一朵朵娇嫩似雪的花儿纷纷飘落,飘在泥土上,飘在小溪边,飘在我们头上、肩上、还有那红通通的脸蛋上。我们欢快地跳着,笑着,转着圈儿,仿佛自己是舞台上美丽的小天鹅,而那些雪白花儿似的小生灵则是为我们伴舞的小天使。每当我们正陶醉在美丽的花海中时,奶奶就会拉着嗓门喊叫着让我们不要糟蹋这李花:“你们再摇,七月份就没有李子吃了……”
周末老天却飘起了细雨,可一片春心是挡不住的,驱车追春去。
一进坝子,行驶在河堤上,就见一路上的李花是一枝枝的白、一树树的白、一片片的白、湿淋淋的白、充满暖意的白,如一团团化不开的云雾,在芳草萋萋的河堤上漂浮。此时你会觉得岑参当初如见这李花的繁华一定会将“千树万树梨花开”写为“千树万树李花开”的。
雨时停时下,一切均在朦朦胧胧之间,虽有几分寒意,可也抵挡不住逐春的热情,索性拖出竹椅,就坐在了树下,任烟雾般的细雨掠过发际,划过脸庞。一阵风起,有花瓣飘然而至,在身上,在茶中,如雪花纷飞,让你分不清此时身在北疆还是在云岭高原坝子,真是“秾李花开雪漫空”。
凝视这满树密密扎扎的花朵,无限幻意充斥脑海,白雾在舞动,舞动你的眼睛,舞上了如黛的远山,它虚幻也实在,你不用担心它会漂移走,它会永远定格在你的眼前,让你产生无限怜爱之情。
追逐“白云”上了龙海山,空寂的山路让摇曳的花枝挤了个密密实实,在寂静中有布衣花仙们喃喃细语,你只能用心才能听到的细语,如诉如歌。此时你真不希望鸟儿也插嘴,可鸟儿也经不起这春的诱惑,插嘴就插嘴吧,我们自己不是也同样经不起诱惑吗。看朋友们漫步在这“李花雨”中,时而感叹春的美景,时而低声叙几句,在他们眼中,在雨中漫步是最惬意不过的事了。
到了山上再往下看,那又是一种怎样的美,远处有麦苗的绿、菜花的黄,土地的红,近处的山坡上山沟里洁白一片,犹如白雪覆盖,而这一切又被雨雾笼罩着,犹如一幅水淋淋的画,而自己就是画中人。“风揉雨练雪羞比,波涛翻空杳无欸。“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真幸运,在三月,在雨中,在远离喧嚣的山乡,在唐诗的平平仄仄中,你被李花雨浸润、融化,你的语言也被浸润、融化。
静静地倚在树干上,让轻轻的晚风吹散我的头发,让轻轻飘落的李花缀于我散乱的头发间。李花啊!尽管你没有梨花一样的洁白,但你却是我梦中的天使!你让我的人生有了回味不尽的香味!
李花静静地开着,飘着浓浓的乡情,呼唤着远在异乡的游子。目送着流水潺潺,落花飘零,感怀着春光流逝,但我心中却并不伤感,只默默祝福着故乡送走一个个美好的春天,换来一个个繁华盛夏。
悠悠飘香的李花,我那割舍不断的浓浓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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