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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活明白,咋就老了

2018年12月18日 来源:烟草在线 作者:王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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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在线专稿  《我们这四十年》演到最后,冯都这么聪明又屡遭波折一个人,却因为记忆力严重衰退而感慨道:还没活明白呢,怎么就老了!自己的母亲因己而死,自己的妹夫因己而死,就连妻子西城的死也与自己有很大关系,冯都可谓命运多舛。而且自己轰动过,也沉寂过,应该看淡世间事,但为什么还要说没活明白呢?大抵是因为自己还没静下来思考这半辈子人生的对与错,所以才会有所纠结吧。但对也好,错也好,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小时候听年过半百的人讲话,觉得都是真理,似乎就没有他们不懂的事情。人应该怎样活,路应该怎样走,事应该怎样办,话应该怎样说……在他们眼中就应该这样做才算作对,否则就是不对的活法。结果转眼自己也到了半百的年龄,对年轻人可以说说自己的意见,但到底对与错,自己还真说不准,即便是拿自己的教训换来的,也只能针对其时其境其人。要素换了,谁敢保证结果就不会换,所以很难说自己是否活明白了。

  其实有些事真没必要想清楚。记得龙应台曾在一篇文章里写道:“你跌倒时,怎么跌到有尊严;你的膝盖破得血肉模糊时,怎么清洗伤口、怎么包扎;你痛得无法忍受时,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别人;你一头栽下时,怎么治疗内心淌血的伤口,怎么获得心灵深层的平衡,心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时,怎么收拾?”想明白这些事情有意义吗?人都过半百了,难道还要为想明白去懊悔余下的日子吗?

  都说郑板桥的竹子画得好,有文人的风骨。但我认为郑板桥“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写得才叫真好,尤其他在“难得糊涂”这四个字下面写的一行款跋:“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很多人说“难得糊涂”是明哲保身的意思,但依我看,没有“难得糊涂”的思想,郑板桥也就画不出竹子的风骨,因为不糊涂就会犹豫,就会左右衡量利弊,自然也就不会有风骨之姿。59岁的郑板桥既不想活得明白,也不想活得不明白,他只想活得有骨气。但为了不去想活得是否明白,所以才写下了“难得糊涂”四个字。

  与郑板桥相反的是苏东坡,明明是个大文豪,却一生被贬数次,从大宋的京城,一路贬到千里之外的海南岛。表面上看,苏东坡是既来之则安之,可以在平淡日子里寻出滋味来。比如:被贬黄州的夜晚,只因见到清朗的月光,便索性与朋友张怀民一起散步赏月。贬到惠州时,便爱上那里的荔枝,还要“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但苏东坡其实还是想弄明白自己活法的,他曾写过一首《洗儿戏作》:“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字里行间的无奈与嘲讽,也让苏东坡在煎熬中渡过了余生。

  再聪明的人,路上也会遇到萧瑟处;再愚钝的人,也总能看见彩虹时。人生弹指一挥间,管你活得明白与否,老了就是老了,而且很快。最快乐的是,能够像郑板桥那样“难得糊涂”,活得豁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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