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白居易)明日大雪。大雪是农历24节气中的第21个节气,也是冬季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初冬已尽,仲冬时节正式启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大雪,十一月节,至此而雪盛也。”
2018年12月7日大雪。滇东晴朗的一天。
这些日并未见到雪,有一阵子,天阴阴的很久,都以为要下雪了,可是噼噼啪啪一阵冬雨后,又放晴了。有同事遗憾着,去年可是11月15号下的雪!我是记得的,那场雪下得很大,先是惊雷再是暴雨,第二天窗外格外白,拉开一看,霍,满园子都是白雪,连脆嫩的枝头都被压折了。赶早班的人,生怕它们及时化掉,赶紧摆几个造型,纷纷拍照。不急着赶学的孩子,团几个雪球,相互追击,被大人呵斥着,背起书包一溜烟跑了。
前年窗外,冬天来了,万木凋零,一片凄凉。树叶落光了,仅剩下一棵棵光溜溜的树对天长啸,发出阵阵怒嚎。落叶掉在地上,紧紧地围在树根旁,不愿远走。骨肉分离,落叶没有哭泣,它们把悲伤的泪水流到心里,加速叶子的腐烂,用自己的生命给树根送去救命的养分。绿茵茵的草坪经不起寒冬的蹂躏,发黄了、干枯了,就算这样,小草们仍然手牵手、心连心,不放弃彼此,草根紧紧地扒在泥土里,顽强地活着。狂风、暴雨像恶魔一样,想把落叶吹走、冲走,落叶却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抱在一起,它们坚如磐石,扎在树根旁,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冬天拿出了杀手锏,下雪了,漫天的鹅毛大雪在飞舞,仿佛在叫喊:“我要冻死你们。”冰雪覆盖了大地,万物被埋在下面。光秃秃的树枝经不住冰凌的压迫,咔嚓被折断了,树干也被压弯了。终于,枯黄的小草被冰雪压扁了,小小的草根冻成了一根根小冰棍,奄奄一息,无力喊叫。
戊戌之年雪虽没下来,叶子倒是落个不停,那些水杉,落满甬道,仿佛地面被烧着,勤快的清洁员要不停的打扫,而风不听使唤,则不停地捣乱。那个中年男子,果真点燃一小堆杉叶,烟气上升,他坐在石阶上吸烟,有些落寞。我经过的时候,闻到了草木灰的香气,小时候的冬天,乡下流行烧大畈,整个村舍里都是那种气味,很好闻。转个弯,路过池塘,池塘边都是高大的香樟,香樟籽扑簌扑簌地蹦下去,咚咚的声音很有动感,水面升起无数朵小水花。夏天里,那些戏水的红鲤鱼,如今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全然不顾这美妙的音乐,兀自在深水里休憩。
其实或早或晚都要下的,来得早些,离春天就近了;来的晚些,离春天就更短了。只不过,冬天,若是见不到一场雪,似乎就不完美。喜欢文字的人,读过那些雪夜造访的故事,心里难免幻化起来,睡在床上,听着竹枝被雪压垮的声音,是如此空灵。所以“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则更有神秘的气息。洁白的雪与漆黑的夜晚结合起来,顿生无限的憧憬。
小时候,常听家里的老人说,“瑞雪兆丰年”。严冬积雪覆盖大地,可保持地面及作物周围的温度不会因寒流侵袭而降得很低,为冬作物创造了良好的越冬环境。而积雪融化时又增加了土壤水分的含量,可供农作物比如小麦春季生长的需要。另外,雪水中氮化物的含量是普通雨水的5倍,还有一定的肥田作用。所以农村有“今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谚语。
而在大雪这一天,各地也都有各自的饮食习惯。滇东一带自古就有“请吃杀猪饭”、“大雪腌肉”的习俗,家家户户会在这段时间自制腌肉。而再北一点的地区有“大雪进补,开春打虎”的说法,吃羊肉也是许多地区在这个节气中的首选。
大雪时节,万物潜藏,养生也要顺应自然规律,在“藏”字上下功夫。起居调养宜早睡早起,并要收敛神气,特别在南方要保持肺气清肃。另外大雪节令的特点是干燥,空气湿度很低,所以要注意多补水。
这个时节,秋虫不再呢喃,寒冷的风从江面吹进各个巷落,市声传的老远,疏朗的季节需要一些温暖的声音打发无边的萧索与空旷。有一夜,散步中我对着枯瘦的江面出神,一队队商船,东来西往,若是大雪之夜,和他们一起在江上游历,喝酒,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那一盏盏渔火,仿佛是流动的街灯,穿过寒夜,抵达白天。
今日大雪,冬之节气。像是衬衣的白扣子,又被风轻轻掀去一粒,消失在不知名的途中。而在漫漫冬夜里,最能记起那些有关雪的点滴,比如一个山头,比如一次巧遇,比如触手可及的冰冷。冰冷是这个季节的符号,似乎坚毅,却在时光反串中,被一点点溶解,唤醒。
一场大雪,很快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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