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冬至过后,气温便渐渐的降了下来,不经意间寒冬已经来临。早上起来,站在石固烟叶烘烤工场的阳台上,望着远方虚无漂渺的薄雾,心绪莫名其妙地随着雾漂荡起来,不由得想起老家,想起儿时母亲与祖母一起在冬天“打布壳”、“做布鞋”的情景。
提到布壳,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会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知道布壳是何物,不仅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听人说起过。别说年轻人,就是像我这样年过半百的准老头,猛不丁地提到布壳,也会在脑海里寻摸那么一下,才能慢慢地想起,毕竟布壳早已退出人们的视野,成为丢失在风中的陈年记忆。
我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在老家大沙坝乡龙硐村,每当冬天降临,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打布壳,其目的是要给一家人做过冬的布鞋。那个时候农村普遍贫穷,不要说穿皮鞋,就是想买一双胶鞋都是一种奢望,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穿上崭新的解放鞋,还是1978年11月份我参军入伍,到了县人武部换装时候的事。
一到冬天,我奶奶就开始张罗着打布壳。在奶奶看来,一大家子人要过寒冷的冬天,打布壳做布鞋是件重要的事。尤其是作为比我母亲和婶娘还有权威的家庭主妇,奶奶认为自己有责任把打布壳的重担挑起来。于是,每到冬天,奶奶就会兴高采烈地忙活开来,而母亲和婶娘只能当当下手,听从奶奶的指挥。
打布壳的材料其实很简单,也就是用些破布头、碎布片作原料。用麦面糊糊或米汤拼贴粘连在一起而已。那个年代,大家的衣服总是穿了又补,补了再穿,正如雷锋同志所说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对于像我们这种小孩较多的大家庭来说(我家连同叔父家共有8个小孩),穿父辈及兄长的旧衣服也就成了一种习惯。到最后所穿的衣服实在没法再打补丁,也不会扔掉,而是放在箱子里面保存起来,到了冬天用来打布壳。冬天一到,奶奶就会把家中保存的破旧衣服搜出来,沿着破缝撒成一快快布片洗干净,再用煮了的小麦面糊糊或者米汤,把布快一一地拼贴粘连一起,相互紧密地重叠,变成像簸箕大的布片,差不多有铜钱那么厚的式样,然后拿到太阳底下晒,没有太阳的时候就让其自然晾干后,便成了布壳。
有了布壳,做布鞋也就有了材料。奶奶根据所有家庭成员的脚板肥瘦、脚跟圆润、脚背高低、脚趾长短,用布壳剪成鞋样,按在布壳上画线剪溜溜,再铺上一层新布包边,然后一针一线的开始缝制。从鞋底到鞋垫再到鞋帮,都是经过这样的工序慢慢的做出来的。记忆当中,从打布壳到做出一双新鞋,需要花好些天的时间才能完成。很明显,打布壳相对简单容易一些,而缝制布鞋却需要一针一线,针脚越密的鞋子就越结实,也就越耐穿些。奶奶一有空就拿起针线,戴着顶针缝制鞋子,到晚上都常常看到她老人家就着煤油灯穿针引线。
记得当兵入伍时,我就带着一双奶奶亲手缝制的布鞋到部队。在1979年的那场对越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战斗中,我就曾将这双布鞋连同新发的军装一道打包成捆,准备一旦阵亡牺牲后,作为遗物送回家中,了却自己对家人的牵挂、故乡的思念。幸运的是,战争结束后我毫发未损地回到国内,并且还在战场上火线入党,成为同年新兵中最早入党的战士之一,而那双布鞋也就自然未寄回家中。我想,这除了自己很幸运外,还有奶奶及母亲等人在家中期待着我,保佑着我的归来罢了!
如今,30多年过去了,这双布鞋一直伴随我走过一生,不管是在火热的南疆军营或是在为烟农服务的烟草部门的基层站点,每当我遇到人生挫折或者工作中不尽人意的时候,我就会拿起这双布鞋,仿佛看到奶奶坐在火塘边,就着昏暗的煤油灯,一针一线缝制布鞋的场景。这时,那种别样的温暖顿时涌上心头,激励着我战胜困难勇气,树立努力工作的信心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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