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用狄更斯的那句名言来说再贴切不过——“这是一个最好的年代,这是一个最差的年代。我们全上了天堂,我们都堕入地狱”。十里洋场,灯红酒绿,靡靡之音与美女香肩云鬓交织成一幅隽永的风情画。许多人迷恋那个时代,就如迷恋一个有着西洋生活方式的古典美人一样,与老上海有关的文化痴迷一直经久不衰。
作为“黄金年代”老上海的文化符号,不得不提起香艳风情的“月份牌”。论起月份牌的来历,就像养育它的城市上海一样,是中西文化结合的产物。上海开埠,许多外国资本的广告宣传之一就是月份牌。其形式是借鉴年画中配有月历节气的“历画”,融入商品广告。最典型的当属美女题材的月份牌。
翻开老上海尘封的印象里的月份牌,与其他绘画相比有着自己旗帜鲜明的特色:细腻的写实手法,色彩明净,人物眉梢眼角栩栩如生。照片一样细腻写实的人物绘像,再近距离的细看都看不见任何笔触。月份牌不仅在文化上独一无二,在艺术手法上也与众不同,这种细腻的绘制方式被称为“擦粉水彩”,是只存在于那个年代,只绘制月份牌的独特手法。
擦笔水彩画法是由月份牌画师郑曼陀开创。其步骤为用线描的手法先勾出人物的轮廓,再用炭精粉淡化线条和笔触,并擦出一种明暗变化,然后用水彩层层敷染,从而画出人物在自然光照下的立体感以及肌肤的柔和质感。着色淡雅,画法细腻,人物肤质光泽柔美,达到宛如照片的效果。
只属于那个年代的月份牌记录了黄金时代的风情点滴,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其领域里诞生了一批著名画家。其中最有影响力、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就是“月份三剑客”之一的谢之光。他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师从张聿光、刘海粟,后曾任南洋烟草广告公司美术员、九福公司美术主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他才情卓著,年少成名,1922年在他23岁时就因《西湖游船》一炮走红,之后的岁月,他在月份牌领域的传奇经历让他得到了“月份谢”这一称呼,以此为代号走红上海滩,谢之光几乎可成为月份牌的代名词。
谢之光一生创作了许多经典月份牌美女形象。其中很有传奇色彩的一页就是华成烟草公司的经典传世之作“美丽牌”烟标上佳人是谁的谜题。他创作的美人身着红裙,神态间自信妩媚。商标上的美人让这件商品销量激增。商业上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前后有七位佳人状告他侵权,声称自己是画中女子的原型。而直至今日此谜依旧无解,烟标上美女的身份之谜为他的月份牌又蒙上一层传奇色彩。
当面对一份月份牌美女画稿原稿时,谁都会惊叹于这种画的精细,肉眼丝毫看不出笔触,美女明眸善睐的情致就像是浮现在纸上一般浑然天成。这种画法极其费时费力,擦粉和敷色往往需要十几道。每一道都要耗费很长时间,一道道反复细致的过程中,一笔之差就能报废一张画稿。因此,当年一张谢之光所绘的原稿价格高昂得令人咋舌,居然能达到五百大洋之多,而那时一户人家一个月消费只需七八大洋,可见其珍贵。
那个时代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无数人,多年来,对于民国月份牌的收藏热一直持续。月份牌的印刷品价格也逐年上升,一张保存不错的印刷品都能值得六七千元。原版画稿由于稀缺,藏家更奉为至宝。原版画稿大都保存在海外藏家手里和博物馆中,市面上流通的相对不多。现世的画稿珍品价格连年上涨,但据专家估计,还远未到达原版画稿应有的价格和地位。
讲到谢之光的画稿,不能不提到他与自己的灵感缪斯——第二任爱妻芳慧珍——充满传奇色彩的婚姻,这段婚姻彼时轰动上海滩。谢之光与第一任富家千金的婚姻并不幸福,两人和平分手。他第二任妻子,彼时是上海滩最著名的两大花魁之一,谢之光寻找创作灵感的过程里两人相识,相爱。而谢之光不顾社会上的流言蜚语,坚决将她娶进家门。并将婚礼定于蒋介石与宋美龄大婚的同一天,以示坚定之心。
婚后他们夫妻感情深厚,共度白头,妻子是谢之光心中的灵感来源,他的诸多画作都是以芳慧珍为原型,恩爱之情流于笔下,便是一张张活灵活现的画作。画里的女子笑脸如花,其魅力穿越时光,昭显着民国时代女子的绝世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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