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香烟,香烟与我,似乎有一段阻不断的孽缘。这段孽缘,概括起来说可以用十六个字表达:接触很早;成瘾很晚;受害很苦;依赖很深!——唉,真是孽缘!
能记得事情就记得香烟,因为父母的烟瘾都不小,我又是他们娇生惯养的宠儿。大约五六岁吧,我就学会了吸烟,还像模像样,那时,大都是在正月,目的是点炮仗。读小学时,经常能捧回一张奖状,每次捧回奖状,父亲总是兴高采烈地去张贴,及至后来,奖状贴满了一堵墙。贴完奖状,偶尔也会赏我一支香烟。这时,母亲常会阻止:“老头子,别害了你儿子!”父亲却总不以为然:“害什么害,男人哪有不吸烟的?”我有时接过父亲的“奖品”,有时也懂事地回避……
读中专时,周末,便是捧了铁饭碗的同学们狂欢的日子,学校也就顺水推舟,干脆停止向教学楼供电。于是,多少个周末的夜晚,空荡荡的教学楼内,能陪伴我的就只有:一线摇曳的烛光,一缕袅袅的香烟,一本厚厚的书籍……
毕业后,任教中学语文,课程绝大部分集中在上午,于是,我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作息时间:傍晚起床,深夜苦读,天亮后就接着上班,午饭后呼呼大睡。夜深人静的山区,凉凉的山风里偶尔夹杂着鸟鸣兽啼。还显得阴森森的,点燃一支香烟,温暖而踏实。
尽管如此,我还曾经真心求教过:“香烟有瘾是怎么回事情?我怎么没有烟瘾?”
我们这里有一首讽刺一类吸烟者的打油诗:“在家不买,出门不带,有就吸,无就戒。”我与之类似,只不过前两句各换一字:“在家也买,出门也带。”晚上基本不离,白天基本不必。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结婚前后。
吸烟成瘾或许就是最近十几年的事情吧,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高兴时,需要吸烟;烦闷时,需要吸烟;闲暇时,需要吸烟;忙碌时,也还离不得香烟……
我对香烟,并无多少好感:嘴里发苦,咽喉发干,刷牙时还经常干呕。近几年,吸烟者仿佛也就成了过街的老鼠,更让人自惭形秽。于是我也曾经多次戒烟,在屡次并不成功的戒烟中还发现了吸烟的最大害处——恶梦连连:爬到半山腰了,山势突然变得异常陡峭;走到桥中央,桥身突然垮塌……因为一戒烟,就一觉到天明,很少有梦,有梦也很顺畅。
痛定思痛,2006年12月25日,圣诞节,我决心彻底戒烟!戒烟时特地称了一下体重:122斤。到2007年的12月25日,我没有吸一口烟。这一年,那觉,睡得可真香!
圣诞节那天,浴室里的我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仔细研究,明白了:肚子不仅变大、变圆,而且已经突出了。赶紧称体重,妈呀——139斤!
这一夜,我再也难以入睡:这一年来,除了收获了17斤赘肉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哦,对了,还有猪一样的生活习惯:醒了吃,吃了上班,回来再吃,再上班,然后再吃,然后呼呼大睡,然后醒来……
139斤,对我来说,与“肥胖”,就一斤之隔了!肥胖,所带来的三高或许比什么都可怕。同时,还有那飘忽不定的感觉。
是的,在这一年中,我动笔写过什么呢?一年一度的工作总结,那是照葫芦画瓢,不能算写,最多算“描红”。哦,对了,还给朋友代过笔,一领导找朋友代笔,朋友将一堆材料塞给我,我花了一个星期,总算弄出了一篇所谓的报告。恰巧本单位一同事听了这次报告,他并不知道内情,如实评价:“满嘴的陈词滥调,写稿子的人恐怕是在昏昏欲睡时干的,结果读稿子的人读得昏昏欲睡,听报告的人听得昏昏欲睡。结束时,礼节性的掌声都显得稀稀拉拉的……”天啊,难怪那朋友后来对此只字不提!
唉,香烟,我怎么就离不开你呢?
这不,又从恶梦里醒来,再也睡不着,一看,四点,干脆,起床,刷牙,洗脸,烧水,泡茶,点烟,打稿……
稿子打完,5点18分。烟缸里,已经又横躺着四颗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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