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机关办公室刚刚宣布了禁烟制度规定,凡工作期间在办公室内吸烟者,抓住一次罚款500元,用于宴请那些不吸烟,被动吸“二手烟”的同事们及戒烟领导小组的监督检查工作人员。看到这条规定,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香烟如女人,冒着损失500元的危险抽一支烟的刺激,不亚于在媳妇的虎视眈眈下以买烟为借口去和情人幽会(就一比方,本人无此类生活经验)。诸同事苦口婆心劝我这个瘾君子趁此机缘还是戒了烟罢,吸烟于己于人有害无利。我颇不以为然,戒烟之于我,犹如不让奥巴马与泰国女总统真情流露,不让尼姑庵里种黄瓜——实属惨绝人寰、践踏人性的勾当。
实事求是地说,我算不上老烟鬼,对香烟的依赖并不算厉害。但世界纷纷扰扰,俗话说“劝赌不劝嫖”,我亦加上一句“劝赌博不劝戒烟”!
到底源自何时开始迷恋香烟,我想了又想了无头绪。是小时候那个秋日的午后,斑驳的阳光照耀下父亲手执烟卷站在田间地头面对稀薄收成时的无奈?亦或校园里那帮还没烟屁股高的小流氓口吐烟圈胡言乱语时的潇洒?这些过往云烟里烟雾萦绕的场景,和着岁月的节拍辗过我那被香烟熏熟的胸膛,如同鬼魂一般,伴随着我的一生,乃至那个正儿八经抽烟的时刻却被湮灭。此事说来诡异,却也符合我之本色:记住的永远浮皮潦草,忘却的却弥足珍贵。
基于这近乎柔软的感受,我从未尝试过戒烟。而且据我观察,真正有烟瘾者戒掉的不多。记得同事张科长曾一度戒烟,戒烟期间搞了一大堆巧克力、棒棒糖之流,三月后我再见他,发现他口袋里除了香烟,还有诸多零食——烟没戒掉,又添了几样垃圾癖好,让人痛心不已。不抽烟的人说起抽烟的危害,不外乎糟蹋自己的身体、有碍周边亲友的健康,如此而已。此两条理由貌似当头一棒般有力度,细究却全无道理。我试举例说明,都是个人想法,不一定对。也是这位张科,在戒烟规定发布后被抓住两次,损失了1000元钱,请大家吃了两顿火锅之后,发誓坚决戒烟,并做了电子烟的销售代理,逢人便说吸烟的害处,言必称吸电子烟吧,慢慢的把烟就戒了。我听他如此说,一笑了之。果不其然,过了不久,又看到他吸起了香烟,并说这香烟就是比电子烟好哇。
办公室禁烟开展第十日,我正吞云吐雾被抓个正着。戒烟组的女监督员苦口婆心地对我细数抽烟对健康的的蚕食——我终觉好笑——我自己的身体,本就是我的消费品。你把身体当做资本,用它来生产财富、权利和荣耀,我把身体当做商品,用单纯的消费来换取快乐、自在和满足。你钟情你的精打细算,我中意我的尽情挥霍。所谓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用孔子的话说,这叫几所欲,你善来个哉。但是不管我怎么说,还是乖乖的掏出了五张毛爷爷了事,回家如何向老婆交账,还得慢慢考虑办法。
林语堂是名副其实的大烟枪。“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即出自他口。其与人合办《论语》杂志曾亲拟《论语社同仁戒条》,第九条就是“不戒癖好,并不劝人戒烟”——这至少标明了林先生尊重人的态度。以危害别人健康为由劝人戒烟,可曾想过抽烟者的感受?当你对他说出抽二手烟比亲自抽烟患癌症的几率高三倍,可曾想过抽烟者那本已伤痕累累脆弱不堪的小心脏?当你厉声喝止那个吞云吐雾的家伙,可曾忍受得住那静如古寺般的尴尬?换个角度,你可知抽烟者知你反感抽烟却不制止时对你的尊重和感激?
所以我之浅见,在身体尚可、并且不十分影响别人的情况下,抽烟不但无伤大雅,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林语堂对妻子极为忠诚,因为他老婆容许他在床上抽烟。纪大烟袋如果没有那支超大烟袋,如何写得《阅微草堂笔记》?“士不吸烟饮酒,其人必无风味。”我们摒弃了优良的传统古风,换来的却是什么样的社会?吃有地沟油,喝有塑化剂,睡有黑心棉,与抽烟比,哪个不厉害百倍?呜呼哀哉,我每念及此,深觉戒烟与否,随他而已。
其实我认为,你能不能戒烟,不在于你能不能认识到吸烟对健康的危害程度,也不在于规定制度的如何严厉,关键是看你本人的意志坚决与否,看你的定力和决心,只有自己有坚定的戒烟意志和决心,就一定能戒掉烟。否则,别无他方!一句话,戒烟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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