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大传》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与四时合序。”这种“天人合一”、“天人合德”的超然、宽广的宇宙观,始终是中国传统伦理道德的奠基石,特别是对构造中国人豁达的人生观有着重要的作用。
从历史看中国民族的生活条件并不“快乐”,但生活态度却很乐观。这是由于中国传统文化对人生采取积极的入世主义态度,不回避现实生活中的矛盾,认为艰难、困顿、挫折等本来都是人生课题中的应有之义,故而有“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的豁达论调。
作为中国文人的代表,屈原的一生跌宕起伏,却坚持着豁达的人生境界:有不计荣辱祸福,心系天下的豁达;有战胜失败沮丧,百折不挠的豁达;有不畏讥讽中伤,义无反顾的豁达;有看破山穷水尽,守护初心的豁达……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豁达,是志存高远
屈原虽出生在贵族之家,却没有富家子弟的骄纵傲慢,还常常帮助贫苦的百姓。
有一次,小屈原在路边玩时看到一位老奶奶背着一袋米,走得很吃力,而且米袋子还有个破洞,正在一粒粒漏米。小屈原立即上前用自己的新鞋带子把破洞系上,并背着米把老奶奶送回了家。
后来,楚国遭遇大旱,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一天,屈原家门前的石头缝里竟然流出了雪白的大米。路过的百姓们看到,赶紧纷纷拿来碗瓢、布袋装米。
百姓们非常激动,然而屈原的父亲发现家中粮仓的米越来越少。原来屈原不忍心看到人们挨饿,便把自家的米偷偷放进了石缝里。
父亲没有责备屈原,只是对他说:“咱家的米救不了多少穷人,如果你长大后做官,把楚国管理好,天下的穷人不都有饭吃了吗?”
父亲的话让屈原很受触动,更加勤勉治学,长大终于做了楚国的大夫,为国、为民尽心尽力。
此后,“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是屈原心中最大的牵挂,而他也将儿时助人的小善转为了济世的大善,将怜悯他人的小爱转为了忧国忧民的大爱。
屈原这种目标高远,眼光远大,不计较个人得失的豁达观影响了此后众多的文人志士。
杜甫的爱国忧民精神,就与屈原有着莫大的继承关系。杜甫在《戏为六绝句》中说:“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即是以屈原为精神榜样。
杜甫同屈原一样,“以一己之心为万民之心”,他将自身的命运与国家百姓的忧苦喜乐紧紧绑在一起,无论如何困顿潦倒,他都会哭“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他也会忧“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屈原在为苦难的百姓流泪,杜甫在期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呜呼!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只要人们能安居乐业,自己就是冻死也是心甘情愿。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豁达,是初心永不变
屈原有着坚定的理想抱负,他以国家安危为己任,不避死生之祸,小人的诽谤、楚王的昏庸......种种痛苦都没有使屈原退却,执著地坚持理想并为之奋斗不息。
他责难楚王不察民心、不辨忠奸;他厌弃贵族阶层污浊风气、邪佞背德;他对于自己理想中的美政始终报以极大的热忱和坚定的信念。
他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只要是心中所追求的东西,就算死九次,也不后悔,足见屈原心智之坚定,毅力之强悍。
红尘滚滚,到处充塞着各式各样的欲望,只有心中有相当的定力,豁达大观,才能洞悉世事,永怀初衷。
屈原不畏强权的铮铮风骨,激励着无数后辈。也正是屈原的独立不迁、矢志不移,使得后世的文人墨客们在面对强权时仍能保持高洁操守。
李白有诗:“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而李白蔑视权贵、反抗黑暗的精神和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正是屈原人格精神继承与发展。
正是屈原“九死尤未悔”的激励,才有了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豁达洒脱。
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
豁达,是困境亦从容
心系百姓的屈原开始效法秦国推行变法改革,虽民心沸腾,但终究是侵犯了贵族们的利益,与贵族的矛盾不断激化。公元前313年,屈原因上官大夫进谗言而被流放至汉北地区。一年之后,楚怀王出于一时权宜之计起用屈原为齐使,但当屈原从齐国回来后又马上疏远了他。公元前296年,屈原被第二次流放,此次他被流放到了南方偏僻地带,流放时间也长达18年之久。
但是,屈原并没有被流放的痛苦愤懑所打败,而是创作了大量的作品,表达对美好理想的追求和对楚国黑暗腐朽统治的批判。
他在《九章•涉江》中写道:“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只要心是端方正直的,即便是在荒僻遥远之地,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屈原面对困境的豁达,为苏轼后来应对人生的风雨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力量。
苏轼是屈原的铁杆粉丝,少年时就熟读其作品,到了青年时代更为崇拜。他满怀深情创作的名篇《屈原庙赋》,是其三十多篇辞赋作品中最为独树一帜的作品。
他的五言古诗《屈原塔》:“……古人谁不死,何必较考折。名声实无穷,富贵亦暂热。大夫知此理,所以持死节。”更是毫不吝啬地表达对屈原的赞美和崇敬。
苏轼对屈原的精神膜拜敬仰,对屈原的遭遇也感同身受。因“乌台诗案”遭人陷害,苏轼的生活状态便成了:不是被贬官,就是在正在被贬官的路上,直至贬无可贬。
苏轼一生,奔走潦倒,没有在政治上得意过,一生波澜曲折都浸润在诗文中,但我们几乎很难见到苏轼对于命运的抱怨,晚年总结此生的时候,反倒将被贬谪之地称为一生功业所在: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失意也罢,坎坷也罢,苏轼从来都不减豁达豪放的本色。
晚年的苏轼对屈原的崇拜如陈年的老酒愈久愈烈,感叹说:“吾文终其身企慕而不能及万一者,惟屈子一人耳。”
虽然苏轼自己自愧弗如,但他将词“一洗绮罗香泽之态”,使词具有“旷”的精髓;而且无论境遇如何,都不曾迷失自我。如此,在后人看来,“粉丝”苏轼已与“偶像”屈原达到了同样的境界。
屈原说:“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
苏轼说:“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豁达,是追求无止境
屈原坚持他的追求,但他的执著没有走向妄想偏执,他对自己的追求之路认知清醒而平静:“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而这种平和豁达愈发体现出屈原心志的百折不回。正如司马迁所言:“(屈原)虽放流,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
又如《离骚》后期,灵氛劝告屈原远走他国另寻志向,但他宁肯在自己的国家里“屈心而志”,也不肯背离祖国而“自疏”,去求取安乐富贵。
尽管前面的道路又远又长,但仍会百折不挠地去追求那理想中的人生之道。
这是不死不休的追寻精神,是豁达的另一种极致。
司马迁遭冤受刑之后,也正是以屈原为榜样,坚持写完了不朽的巨著《史记》。他在《屈原贾生列传》中说:“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
廉心清风 筑未来沐黔烟 贵州烟草商业廉洁文化建设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