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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显祖与宝积寺

2016年09月02日 来源:烟草在线 作者:欧雄飞、余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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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在线专稿  在魏魏的梅岭山下,在奔腾的章江河畔边,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宝积寺。在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南安(今大余)沃土里,宝积寺诞生了一个“女魂恋人”爱情故事。从此,这个传奇故事在广袤的南安大地上流传着、演绎着……

  因为这个“女魂恋人”故事新颖、奇特、影响大等特点,所以宋代大学者洪迈将它收到了《夷坚志》著作里。有一次,南京太常寺博士汤显祖从《夷坚志》中看到了这个故事,犹如一块巨石抛入水中掀起阵阵波涛,使心里无法平静。从此,汤显祖常常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吸引着他去宝积寺探个究竟,创作的欲望激发着他去寻访这个故事。

  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申时行下台,汤显祖得以调升浙江省遂昌知县。汤显祖北返越梅岭,又来到南安。因章江水涸,不能行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行舟。于是,受同窗好友谭一召之邀,汤显祖住进了位于灯芯桥旁边的谭一召家里。

  一日,汤显祖和潭一召骑着马儿离开了谭家,出水城,跨章江,进树林,入沟壑,爬东山,经过了二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登上了高高的山顶。伫立在山顶,他们向东边望去,只见左边是双秀丫山、近的是黄龙、远处则是新城,右边便是绵绵起伏的青山。而向西边看去,右边那是雄伟高大的大龙山和西华山;而左边则是魏魏的梅岭,向北望去,一栋栋风格各异、错落有致的房屋映入眼帘里,整个南安府的全貌尽收眼底,一目了然。

  宝积寺座落在南安府城东的幽谷山坳之中,是南安十大名胜古迹之一。宝积寺有山门、大雄宝殿、天王殿、斋堂、僧僚等建筑。大雄宝殿为单层廊式建筑,青瓦翘檐,供奉释迦牟尼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塑像。从山麓入寺有台阶盘绕而上。宝积寺临章江而建,枕靠庙背山形似睡狮,左右山脊更像五猴闹春,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空气清新,环境幽雅。伫立寺庙门前,放眼逶迤叠翠的群山,碧绿泱泱的章江河水,鳞次栉比的村庄,阡陌纵横的田地,一幅优美的田园画卷尽收眼底。

  接着,汤显祖和潭一召进入著名的宝积寺,急忙去找寺庙住持,而寺庙和尚贤明告诉他们说:“住持贤能正好外出办事了。”汤显祖又问贤明知不知道“女魂恋人”故事?贤明高兴地说:“因为‘女魂恋人’故事在南安流传这么久,所以大家都知道,但是真正会讲这个故事的人就不多,主要原因是没文化,我就是其中一个。你们要想知道这个故事,只有等到住持贤能回来,由他给你们讲述。”

  在寺庙里,汤显祖和潭一召一边喝茶聊天,一边慢慢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就像章江河水一样流动这样快。也许是时间等待太久了,在寺院里,谭一召一会儿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去寺院门口看一看,显得有点心浮气躁的样子,而汤显祖却坐着不吱声,只是默默地、耐心地、静静等待。

  四个小时过去了,住持贤能终于回来了。汤显祖看到贤能,犹如在沙漠中看到一条流淌河流,那么迫切、那么渴望,汤显祖连忙迎向前去,与贤能说明了来意,经过一番短暂的交流,贤能告辞回到了房间。

  一会儿,贤能兴致勃勃来到了客厅的汤显祖一行跟前坐下,高兴地说:“这个‘女魂恋人’的故事也叫《解俊保义》谪官解太尉孙子解俊保义情爱故事,从宋代开始就在南安流传。

  乾道七年(1171),保义郎(武官)解俊是已故解元太尉的孙子,解俊任南安军指使。有一次,信使说途径的官员要来南安军造访,南安郡守把接待工作安排在宝积寺,解俊急忙为他们安排吃饭住宿的地方。天黑了,客人还没有来,解俊便留宿在寺庙。

  夜里初更时分,解俊还未熄灯就寝。忽然,一个体态娴雅、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来到房间,解俊喝酒已半醉,乘醉意用情话去挑逗女子,女子欣然笑着说:我来这里就是想与你好,欢娱在一起吧。接着,两人就上床成其好事,解俊问她姓什么,住在哪里,女子说:你别多问,我就住寺后面,你明晚还来这里吗?来!一定来!解俊听后十分高兴。

  从此,这名女子雷打不动,天天都来。后来,解俊从寺里和尚那里借了一间房子作为长期住宿的打算。经过一个多月的交往,寺里的和尚都没有什么怀疑,外面的人更没有知道的。女子还常赠金银财物给解俊。解俊既获得美貌女子,又得到许多钱财。解俊大喜过望,对那个女子说,我尚未成婚,我想请媒人到你家去用彩礼正式娶你怎样?女子说:我父亲官位高,那里肯要你做女婿,就这样相处好了吧,听后,解俊认为这也是对的。就这样解俊身体日渐消瘦,精神疲惫不堪……

  后来,和尚们知道了这回事就说:寺里周围向来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只是前几年,前朝抗金将领邵宏渊谪官在这里时,死了一个小女儿,葬在寺院后面墙外,必定跟此有关了。从此,女魂却经常出来纠缠和尚们,和尚们十分苦恼,没办法就派人到武陵告诉邵宏渊请他允许改葬它处,邵宏渊同意了,便请人把女子棺木改埋在北门外五里地的田边上。但是女魂还又出来作祟扰民,又再次迁葬于远远的深山之中,这个女魂才没有再出来作祟了。

  坐在旁边的汤显祖一边聚精会神地聆听,一边用笔在竹筒上不停地记录,生怕遗漏。听到这个故事,汤显祖犹如进入了一个美丽的超越生死的爱情故事里。

  接着,贤能又讲了南宋绍兴初年,南安太守张朝仪的女儿张小风,因她的丈夫去了岭南没有回来,心里想念他怏怏成病而死,她的尸骨埋葬在南安军城东的嘉佑寺边。每当晚上,她的身影就会出来,很多人都见过,时间久了寺里的和尚也不以为怪。如果有路过的客官来了,也往往会与她共床而睡,得到了金钱绸绢反送给和尚。曾经有两个军官从广东离职回家,商议着要不要投宿到那个寺庙去,一个人知道此事,不想去那里。另一个人牌气比较木呆而好强,认为无所谓,他就一个人到那个寺里去。刚刚放下扁担和行李,那个女子就出现在他眼前,并说客官从老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确实不容易。那个军官大为惊恐,便骗她离去一下,马上跑回城里去了。解潜谪居而死在南安的时候,他有一个孙子解军给处理丧葬事情,住在寺中,就被那个女子迷惑,纠缠了很长时间,后来得了病几乎死去。绍兴二年,郡守都圣与洁(注:府志此时郡守为都洁)全同大余县令,把那个女子的尸骨迁到五里外的山间,直到现在那个女魂还经常出来与村民们奸宿。

  当贤能讲完这两个“女魂恋人”故事时,汤显祖高兴地站起来不停地鼓掌,感谢贤能为他们讲解了精彩故事。而贤明却淡淡地说:“为了听‘女魂恋人’故事,你们足足等待4个多小时,你们的这种精神,实在是让我们敬仰和佩服。”

  在住持贤能的陪同下,汤显祖和潭一召不仅来到了故事主人公解俊和女子居住过的房间,还察看了寺院后面那女子所埋葬的地方等。

  打开历史的画卷,解潜、解元、邵宏渊不但是当时的高官,而且确实在南安呆过,加上宝积寺和嘉祐寺是南安有名的寺庙,所以孕育出一个传奇故事。

  傍晚时分,汤显祖和潭一召赶紧与住持贤能惜惜告别,急匆匆从山上往家里赶。尽管汤显祖和潭一召回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但他们却仍然感到高兴,特别是汤显祖觉得不枉此行,收获很大。

  深夜,汤显祖伫立在窗台,想起这两个“女魂恋人的传奇故事,给他带来了创作的灵感,艺术的浪漫,人生的感悟等,使他久久不能入睡。

  汤显祖通过宝积寺的寻访探源,聆听了两个“女魂恋人”的传奇故事,为他今后创作《牡丹亭》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创作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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