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华明的鼻烟壶作品
提起鼻烟,人们会想起电视里提笼遛鸟的八旗子弟,手拿一个精致的瓶子,吸一口烟,再痛快地打个喷嚏。
岁月荏苒,鼻烟已成旧时光影,但装鼻烟的壶作为民间艺术一辈辈传了下来,被列为国家首批非遗名录。
如今,这一文化遗产被广宗县东牛庄村的残疾小伙牛华明传承下来,在小小鼻烟壶里他不仅画山水、花鸟、昆虫,还绘出多彩的人生。
画在家门上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伴随着拐杖声,华明从屋内走出来,浓眉大眼,长得很帅,只是左腿已变形,一瘸一瘸地走着。
“刚从衡水拿回一批鼻烟壶原件,在家中一边照料父亲,一边画鼻烟壶。”华明说。
屋内,一张破桌上,摆放着他自己制作的勾笔和各种彩墨,由于屋内光线太暗,白天与黑夜都亮着一盏台灯。
画好的大小不等的鼻烟壶摆在桌上,光滑透明的壶内,或虎或猫,或牡丹、红梅,或蛐蛐、知了,画得惟妙惟肖,让人惊叹“掌中方寸地,多彩大乾坤”。
一个年仅20岁的残疾小伙儿,何以与鼻烟壶结缘?华明指着门上的一幅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画:“就从它说起吧。”
5岁,是他一生最痛苦的,那一年他患了被称作“不死的癌症”的风湿病,妈妈和爸爸离婚后妈妈离开了这个家。
“他妈走了,孩子天天哭着找妈,我背着腿疼的儿子送他上学,靠种地和卖日用品艰难度日。”牛华明的爸爸一声叹息。
他的病情仍在恶化,每日钻心地痛,伴随着左腿的扭曲变形,他拄起了双拐,放下了书包,一个人在家中常以泪洗面。邻居知道他从小爱画画,便从一个画家那里找来很多这方面的书,于是他开始了学画画。
除了画画,寂寞时便在家中看那台黑白电视,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动画片是他的最爱,它们快乐地追求着幸福的生活,使他深受感染。有一夜他作了一个梦,梦中变成了喜羊羊,手里拿着一支画笔,画他喜欢的蚂蚱、蝴蝶和小狗狗,后来,他成了一个画家。
第一次他用画笔在家门上画了喜羊羊、灰太狼、红太狼三个卡通人物,引来街坊四邻和小朋友观看,“没想到华明画画还真有两把刷子。”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都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
听别人说画鼻烟壶是艺术中的艺术,又听别人说衡水有一所画鼻烟壶的学校,于是,他唱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的歌去学画鼻烟壶,去追赶心中的太阳。
牛华明在画鼻烟壶
牛华明在展示自己画的鼻烟壶
一只勾笔与三根拐杖
一口饭锅两张床,父子二人仨拐杖。这就是牛华明家的真实写照。
去年10月初,这个原本残缺的家再一次受伤。此时,他学画鼻烟壶由不懂到懂,已画的有模有样,他打算继续钻研把技术再提高一步,用画鼻烟壶挣的钱,为自己的残腿做一次手术。不幸再次降临,他的父亲突发脑淤血住进了医院。
一个多月的抢救治疗,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还拉了3万多元的饥荒,他父亲的命保住了,却瘫痪在床。每天,他拄着双拐为父亲做饭熬药,清理大小便。父亲睡了,就是他画鼻烟壶的时间,灯光下,他用小小勾笔,伸进小到绿豆的壶口里,在内壁上像绣花一样勾线、布景、染色,有时画的入迷,一不留神到了天亮。
为给父亲挣药费,为还家中的借款,他找鼻烟壶店里的老板画画,第一次他画了5个鼻烟壶,得了25元的报酬,他欣喜若狂地走进家门:“爸,俺给你挣钱了,以后天天给你画画挣钱,让你早一天好起来。”牛华明的父亲拿着这25元,满眼是泪水。
慢慢地,父亲能站起来了,他为父亲买了一根拐杖,扶着练走路,家里便有了三根拐杖。
如今,他画的鼻烟壶一个涨到10元,最高的30元。靠他的收入维持家中生活,为父亲抓药,还了部分欠款。一只勾笔,撑起了一个家。
藏在鼻烟壶里的别样梦想
小小鼻烟壶里,不仅有牛华明多彩的画,还有他的苦,他的痛,他的爱。
难以忘记,街坊四邻看他侍候父亲艰难,主动当义工。春节时,大叔大婶送来热腾腾的饺子。父亲病情重时,亲朋好友拿来了1万多元救命钱。保定的一个白血病患者在网上得知他生活艰难,寄来1000元钱,他含着热泪画了一个鼻烟壶给对方寄去,上写:献给爱心人。
爱,给了他前行的力量,他把美好的梦都藏在小小的鼻烟壶里。每天他争分夺秒地画着。不幸的是,近两个月来他的病情有所加重,除了腿,他的腰时常发出阵阵巨痛,有时痛的浑身冒汗,他咬着牙从不呻吟,因为,他怕父亲知道了为他担忧。
说起自己的梦想,他的脸上仍然像阳光一样灿烂。
他说:“我想当个画家,把鼻烟壶画到燕赵,画到中国。”
他说:“在学画鼻烟壶中我结缘了一个姑娘,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又分手了,我想在画画路上有爱情相伴。”
他说:“每天都忍着疼画画,等凑够了钱把腿部的手术做了,早日成为一个站着行走的人……”
他的梦很多,记者清楚,这些梦对于他这个残疾小伙儿有多么艰难,好在,他行走在路上,好在,一路上有爱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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