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曾寄住在上海巨鹿路现在的作家协会对面的弄堂。记得当年我住的地方西隔壁是老虎灶,东隔壁烟纸店叫“新丰昌”。店老板是个戴瓜皮帽的老上海人,手里常常拿着水烟筒呼噜噜地抽烟。柜台上有个铁架子向上斜放着几排大的玻璃瓶,里面放着盐津枣、盐津条、奶油桃干、弹子糖、棒头糖、花生牛轧糖、鱼皮花生、梅饼、话梅等零食。还有铅笔、橡皮等学习用品。店的后院有个葡萄架,黄梅雨天,长出一串串青涩的葡萄。记得那时卖的香烟是白锡包、绿锡包、大前门、光荣、飞马、勇士、老刀牌等,火柴叫自来火。店里也有百雀灵、蛤蜊油、人丹、痧药水卖,柜台边有打酱油、老酒的陶瓮,一个漏斗、一个竹制长柄吊筒。旧时手纸叫草纸,色黄,一刀刀叠放着,当时用厕也有儿歌:“手拿黄板、脚踏地板,面孔一板……”柜台里放着牙刷、牙粉。这牙粉,现在已经绝迹啦。
西隔壁那间老虎灶里面,有张破八仙桌。天不亮就有人来喝茶、抽烟、闲聊。夏天来洗澡的人特别多,用的是木盆。烧水师傅整天忙忙碌碌,加水、加燃料、泡水、沏茶、捅灰。为啥叫老虎灶呢?我发现师傅每次往炉膛加燃料时,炉膛里立刻发出一阵很有震撼力轰隆轰隆的响声,就像是一只猛虎在笼里吼叫!老虎灶的前部出炉渣处像一只张开的虎口,下面有水。那时候泡开水都是用长柄水勺、漏斗把水往热水瓶、汤婆子里灌。我住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饭店大师傅,时常会送点熟菜给老虎灶的师傅下酒吃,所以我们喝水、洗澡都享受到免费的“特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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